廖思闻死了。是自杀。 周叁早上五点多,食堂后厨的炊烟还没飘出来,从家里赶到学校巡逻的保安叔叔举着手电筒,在天色没有丝毫光亮的教学楼外查看情况。 脚印踩上去,白色的地面登时现出一个泥泞的洼坑,小雨和雪都停了,天井中间有块位置不怎么平整。 保安伸手扶了下护耳朵的皮帽檐,弯腰眯着眼睛去看,以为是那上面放了一块下水道的铸铁盖板,可旁边干涸的液体形状…… 不像是雪水。 对,那不是雪水,是血水。 南方冬天的气温昼夜差距明显,上点年纪的保安也不敢动手拨开那层覆盖着的雪,头发丝离他脚边只有一米远,这样的环境状况,人,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留校值班的领导在西裤上别好一串钥匙,接到电话后忙从办公室的楼梯上跑下来。 天色愈发明亮,南门口的电动移门大敞开,学生推着车走进来,依旧是阴沉沉的一片,事发突然,也来不及发声明通知各位今天停课。 嘈杂议论声在拉着警戒线的教学楼外吵闹,有警察负责疏散一直想要往里看的同学,救护车已经关掉警报声稳稳地停在柏油道上。 迟芋是从后门进校的,那里人少,过道处依然拉着警戒线,她起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预感说起来很奇怪。 等她拔腿跑到教学楼前面的时候,蒋淮则比她更快一步挡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臂摇摇头示意她别看。 迟芋要侧身,蒋淮则就随她移着位置。 “是谁,那是谁?”迟芋有些急了,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浮现了一张脸。 蒋淮则望着她的眼睛,先低声喊她名字,“迟芋……” “到底是谁?” “廖思闻。”蒋淮则低了头,视线落在雪地上,“警察没来之前,有人看到那是她……也许,是他们看错了。” 也许看错。 迟芋呢喃着这句话,听到周棠喊她的名字时才从课桌上抬起头。 “也许看错”得到验证,周棠一下课就听到有人在走廊里说4班的廖思闻今天没来上课,只有她,整个年级只有她的课桌是没人坐的。 天井里早就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警察和校方的办事效率没话说,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起码表面上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暴动。 同学们也已经被安排好重新进入教室学习,任课老师对这种事叁缄其口,但也会占用几分钟课堂时间劝大家不用多想。 最终的结果如何,校方领导必然不会将此事通报,这周的时间过去,有关于廖思闻突然消失的议论声也逐渐减少。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普通青少年自杀事件的时候,两封一模一样的邮件分别送到了陵和市以及其上级投诉部门。 近些年全国各地扫黑除恶的热度并未消减,由专案组转为常态化,而信件的内容无法公之于众,但医院内部的证明材料与字里行间的叙述却有着高度吻合。 至此,警方用一周的时间将这次本以为的意外,重新定性为恶性案件。 学校的平静不再,演变成人心惶惶。 期间,迟芋在楼梯上看到李复也走在两个男人身前,他们似乎并不认识,她就猜到那是穿着便衣的警察。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她自知和廖思闻并没有走得很近,不管结果是什么,一定与她无关,但她就是心慌慌,慌到想起那些人捕风捉影的八卦。 廖思闻被包养的八卦。 *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