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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几乎同时,弹劾吴琦的奏疏摆在了皇帝案头。

    皇帝终于看到了人心所向,摆手命三司共同审理。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位派员里有两位是吴琦的门生,这案子还怎么审?他们只好去请示吴浚。

    有郑迁的话在前,吴浚也放松了警惕,若有深意的对二人道:“陛下有意惩治吴琦,总不能驳了圣意,可是国朝不能出现巨蠹,关乎陛下颜面,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人对着师祖直磕头:“阁老真是高风亮节。”

    出了门,大理寺少卿对着刑部右侍郎问:“阁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刑部侍郎道:“定个轻一些的罪,流放即可。”

    案卷递交到皇帝手中,即可被打回重议。

    三司傻了眼,充军流放都难以平息陛下之怒,难道非要斩首吗?

    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重新判决,将徒三千改成了斩首,结果奏疏一上,内阁当即票拟,司礼监立刻批红,非但判了吴琦死罪,还要亟正典刑,既立即斩首,连秋后都不必等。

    吴浚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郑迁蒙蔽了,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然而悔之晚矣。

    锦衣卫从吴琦的“豪宅”中抄出金银珠宝无数,全部充入国库。吴浚纵子无度,被削职回乡。

    独子被斩,家财尽数被抄没,背负着奸臣恶名,吴浚回乡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住在一个破漏的草庐之中,穷困潦倒,常常偷吃坟墓里的供品,两年后贫病交加而死,这是后话。

    面对吴氏父子的倒台,郑迁对沈聿感叹:“万仞高楼平地起,倾覆也只在瞬息之间。”

    沈聿笑道:“恩师应该说,‘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哈哈哈……”郑迁抚须而笑:“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豁然!”

    师生二人望着天空飘落的雪,寒冷愈甚,就是冬的运命即将告终,春天已在叩门。

    ……

    桑东东被转入刑部大牢,毕竟都察院是关押官员的地方,吴琦结了案,他便不能再呆了。国朝的涉外案件坚持属地原则,即不管哪国人犯罪,都要依律处置,但因走私案案情复杂,涉案人员较多,只能先打入刑部待察。

    皇帝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他也恨走私。沿海走私猖獗,屡禁不止,大量金银从海外流入国内,各个赚的盆满钵满,却不用缴纳一分一文的税,当权者谁能不恨。

    他决心借题发挥,震慑一下这些毒瘤蛀虫。

    收到严旨,直隶缉司官不敢再尸位素餐,沿着桑东东这条线一查,查到了驸马李仁头上,登时就查不动了。

    皇帝得知自己的女婿竟也参与走私,十分震怒,当即命大理寺将其捉拿归案。

    对这位驸马,皇帝是没什么印象的,其实就连温阳公主他也没看过几眼,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召温阳进宫问话。

    温阳面对父皇的盘问,掏出手帕开始抹眼泪。

    皇帝心中烦躁,又不知如何发作,他向来与儿女都不亲近,可若是祁王、雍王这样叽叽歪歪的哭,早被他打出去了。

    “朕问你知不知情,你哭什么?”

    温阳摇头,悲悲切切的哭泣:“儿臣毫不知情,驸马他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在为他辩解。”皇帝没好气的将一本账册扔在案头,冯春捧着账册拿到温阳公主面前,温阳泪眼婆娑的翻阅,竟是驸马李仁这些年与桑东东的走私张目,获利惊人。

    她只安静了片刻,又掩面而泣。

    “别哭了!”皇帝的脑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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