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和的久了,这点杀意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曾繁放下手里的《公羊传》,问:“殿下有心事?” 纵使祁王与曾繁还算亲近,也是有苦难言。只是问一句:“翰林院不是要再推举一位师傅入府吗?人选定了吗?” 曾繁道:“人选还未定,也无非是在沈学士、谢侍讲几个人里选,都是才学品行俱佳的,殿下但可安心。” 祁王点点头,道:“世子已经八岁了,读书读得乱七八糟,天天像个黄……” 他想说像个黄鼠狼似的,搬空家里的东西还到处乱窜,又觉得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自己儿子不太合适,把话咽了回去。 可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世子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师傅,教,他,做,人。” 第47章 曾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又不便多问,只是口头承诺道:“殿下放心,翰林院会尽快拟出人选, 呈送内阁票拟。” 见祁王面色稍霁,曾繁才试探着问:“沈聿沈学士托臣问一句,世子昨日在郊外,赠了他儿子一匹马, 殿下知道这件事吗?” 祁王一愣,他一向安分守己深居简出,非但不知道什么马, 甚至连沈聿是谁也想不起来。 曾繁又将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祁王恍然大悟:“那荷包是世子的生母临终前留下来的, 世子视若珍宝, 想必是为了表示感激, 曾师傅回去告诉沈学士,不必多虑,收下便是。” 相比他攒了半辈子的珍品, 一匹马简直入不了眼了, 也不会放在心上。 待到外人散去,祁王再想叫世子时,底下人回禀:“世子殿下去了温阳公主府上。” 呵, 跑得还挺快! “谁允许世子出门的?”祁王的怒火再次点燃。 “是王妃。”太监道。 祁王没了话讲。 但还是愤愤的添了句:“他有种就别回来, 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是是是,殿下息怒息怒。”太监忙添上一杯茶, 让祁王压压火气。 祁王坐回榻上, 顺了几口气。这些年, 他和王妃怜惜荣贺年幼丧母,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才把荣贺纵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正在暗自后悔,前去“追脏”的孟公公轻手轻脚的进入正殿,手里拿着一卷清单。 “世子一早去了温阳公主那里,老奴派人去公主府问,只要来这一张单子。” 祁王欲哭无泪,那就是一样也追不回来了…… “殿下,想开点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三和劝道。 祁王苦笑:“本王真是好福气啊。” 既然东西追不回来,掩盖世子的罪行才是最为要紧,孟公公依照单子上列出来的物件,花了上百两银子,七七八八的弄了些赝品回来,把祁王的书房重新装点好,生怕被王府官员看出破绽,贻人口实。 公主府,荣贺还在没心没肺的吃螃蟹呢。 温阳公主摇着扇子数落他:“过一两天,等你父王气儿消了就赶紧回去,别真把他气出个好歹。” “他那个温吞脾气,能怎么样嘛。”荣贺道。 “贺儿!”温阳公主也不由瞪起眼来:“有你这样说你爹的吗?” 荣贺不再说话。 温阳公主无所出,平素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侄儿,见状又劝道:“你也要稍稍体谅你父王的难处,给你皇祖父做儿子,是这天底下最艰难的事了。” 厂卫的探子遍布京城,她不敢再多说下去。 荣贺将蟹八件放回原处,用巾帕擦了擦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