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猪连拖带拽弄到院子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杀猪桌旁定住,迅速用一条粗绳子挨个绑牢四脚,又找了细绳,卡着猪嘴中的獠牙,连带着猪嘴绕圈扎紧,几人合力,将猪抬上桌子摁住。 只是两百多斤而已,又怎么犟得过几条壮汉,被摁得死死的,动弹不了。 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猎,死在吕律手里的野猪不少,不过,杀家猪这事儿,吕律还真没干过,所以,在请来的杀猪匠杀猪的时候,他看得最是仔细。 那是屯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姓刘,叫刘根生,四十多岁的样子,据说在生产队的时候,屯里的猪就一直是他在杀。 也许是猪杀得多了,自带着一股子煞气。 只见他一手提着扎紧猪嘴的绳索,拽着猪头不让它乱动,然后提着侵刀,狠狠地在猪蹄上敲了一下,趁着猪嚎叫的时候,侵刀迅速从猪脖子上捅了进去,并搅动几下,鲜血随之喷涌出来,不少溅在他身上和脸上,一下子煞气更重了。 猪脖子下边,早已经放好接血的盆子,里面放了一些水和盐,猪血哗啦啦淌入盆中,不时有人用干净的棍子搅拌几下。 刘根生手法很准,没多长时间,这猪就断气了。 捆绑着猪脚的绳子被解开,刘根生把侵刀反复在猪身上擦了几下,在一只猪脚的蹄子处往上一点儿划了个小口子,几个年轻人轮流不停地用铁金往里边吹气,直到猪整个像气球一样地鼓起来,再用细麻绳绑住吹气的口子,然后被抬到一旁,提来沸腾的热水,一边烫一边刮毛。 往猪身体里吹气,让猪变得膨胀起来,吕律上辈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得很是奇葩,现在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为了好刮毛而已。 事实上,不用吹气,直接用热水烫着刮毛,也能很快打整干净。 不过,也就是因为吹了气的原因,打整出来的猪看着直挺挺的,白白胖胖。 人手不少,分出几人刮毛的时候,另外几个又去把小的那头猪捉来,开始宰杀。 之前吕律插不上手,等到开肠破肚的时候,倒是帮上了些忙,好歹也给不少野猪开过肠肚,他手法早已经娴熟。 扒出来的心肺肠肚,被分门别类地放盆里装着,肠肚自然有人拿去倒掉里面的赃物,翻过来洗干净,留着装血肠。 割掉猪头猪尾,卸掉四条腿,顺着猪脊剖成两半,杀猪完成。 刘根生就在这时候,提着侵刀过来,从猪脊上割下一块肥肉,直接放嘴里生吃,一个劲地夸这猪肉好吃。 这一幕,看得吕律一阵咋舌。 他实在没法将生猪肉跟好吃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而且,看刘根生将肥肉放到嘴里边,只嚼了三两下就吞咽下去的模样,似乎也跟好吃没啥关系,不然的话,干嘛不细细品。 直到刘根生到屋里去喝茶了,旁边才有一个民兵兄弟说道:“这生肉咋可能好吃,他这明明是早几年缺油水的时候,给生产队杀猪养出来的习惯,那时候难得捞到油水,想要吃到猪油,也就临近年边这段时间杀猪,他能用这法子多捞点油水。 平时能吃上点豆油就算不错了……要换作是我,我可吃不下去,他这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吞下去,也算是厉害。话又说回来,不是这么吃,他也长不出这么大块头。” 吕律听着这话,也觉得有道理。 到张韶峰家里帮忙的小媳妇也在这时候过来分拣需要用来做菜的肉,拿回屋里去准备做中午饭。 张韶峰家一对双胞胎,早早地在一旁跟着转了,一直在等的就是那个猪尿泡。 这可是孩子们的玩具,拿出去卯足劲地吹气,吹得圆滚滚的,同样是细麻绳一扎,放在雪地上,就能当球踢。 今年杀两头猪,得了两个猪尿泡,他们兄弟两一人得了一个,到手就拿着往外跑。 也就张韶峰家里舍得让孩子这么玩,别的人家,会把猪尿泡给收捡起来,好歹也是肉啊,舍不得这么糟蹋,关键是,这东西还能用来当药——小孩子尿床的话,可以吃这玩意儿,据说能治。 两头猪,十多个汉子,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搞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在大炕上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