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哭嚎的亡魂还让人烦躁,让他翻找资料的速度更慢了。 哈迪斯一根一根手指握紧,再次捏碎了蛇,又轻侧过脸去,听到隔着墙的壁画在窃窃私语。 “她不喜欢葡萄酒,只喝了一点。” “面包太多了,她的胃又像是汲取花蜜的蜂虫般小,没法吃完。” “她纯洁的眼,盛满了悲伤,是不是在思念母亲?她的情绪如缰绳,扯着我满是青金石颜料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哈迪斯突然面无表情拍了一下白银墙壁,里面包裹的黑铁也跟着剧颤起来,所有壁画一下就安静了。 一身黑雾的神明这才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干出拍墙的蠢事,他眉头皱得更深,阴郁感让他的脸色更吓人。 思念母亲,繁衍她的母亲是? 在理智与欲望中间来回摇摆的哈迪斯,终于想起要了解扎根在自己心上的神灵的名字。 奥林波斯山负责植物生殖的一堆,大多默默无闻。哈迪斯也没有空去翻找名单,直接手指往空中一挥,他记录下她的声音,还有神力,直接拉出名字就行。 泥板在黑雾中慢慢凝聚起来,无数扭曲的神语出现在上面,一个名字虚弱浮现在泥板上。 ——达厄婭拉。 哈迪斯看着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反应,甚至欲望也沉寂了半会,是她走失进入的人类躯壳的名字,并不是真名。 果然这个名字的线条一点点被拉扯,撕裂开。 最终泥板上署名的地方空无一字。 哈迪斯看着泥板,又忍不住掐碎手里的蛇,这次用力到骨节轮廓异常明显。 没有名字? 有没有取名的神明吗?名字从卡俄斯诞生开始,就代表了神力凝聚的产物。 一个没有名字的神,只可能是还没有诞生。或者是她的神名太过古老,这块崭新的泥板盛不下。 哈迪斯盯着那泥板空白的一角,后知后觉才将视线上移,发现自己刻出的泥板文字竟然是婚约誓言,而他的名字已经迫不及待刻在她空白的名字上面。 他冷漠看了许久,突然爆发一样伸出两只手,将这块泥板捏得碎烂,蛇不满意地勒住他的手腕上的黄金手镯,企图阻止。 哈迪斯顺带一起将它也毁灭掉,但是蛇不灭,继续复活。他继续捏、扯、拉、揉、打结。 哈迪斯将蛇打了无数个结后,还是找不到更多的资料,只有一条简单无比的真理存在。 爱欲的力量……需要他自己的憎恶来摧毁。 再一次,他捏碎了蛇,蛇鳞在手指飞溅开,砸到墙壁上飞溅成花形的金粉。 毅力惊人的冥王终于败在这条多头蛇身上,这低等的玩意捏不死! 他不够厌恶她。 完全不知道一墙之隔,有个黑脸神正在捏蛇的泊瑟芬,正拿着咬了一半的面包,抬头直愣愣看着墙。 墙上的绘画,像是灵异动画片一直探头探脑,恨不得伸出纸片手,将她拽到墙里。 泊瑟芬都不等抱着个篮子重新找地方坐着,墙突然颤抖了一下。 然后所有壁画都融化成颜料,特别是那个蓝色的吹笛少年,先是脖子断了一截,身体跟块油锅里的猪油一样,滋啦一声后化得最彻底。 泊瑟芬:“……” 这个世界越来越可怕了,她默默地离开门边,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吃饭。却发现不远处满地的泥板上,一堆鬼头像是一个个气球,伸出纤细的脖颈在摇曳生姿,两只黑幽幽的眼洞直直盯着她。 泊瑟芬重新坐回门边,蹲在门口其实还蛮安全的。 吃完饭后,她将注意力放在篝火上,不能多想环境问题,一想身边全是灵异现象。她只能盯着给自己安慰的火光,思索哈迪斯这个地下神的资料。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