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馆临着路搭个棚子,此时是冬天,寒风吹着,大都不愿意出来,因此茶馆棚子里并没有几个人。 仅有俩人坐在桌子前,贼眉鼠眼的望着某处。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顾长安坐在椅子上,朗声问道。 “哎呀。” 听到声音,俩人下意识循声望来,一看到顾长安,顿时一下子跳起来,旋即连忙说道:“顾千户(安哥儿)你怎么来了?” 这俩人,正是顾小六和郭小四。 “逛逛街……” 顾长安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反而问道:“你来刚才贼眉鼠眼,看什么呢?” 一听这话,俩人脸上顿时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抹神秘之色,不由对视一眼道:“看戏……好大一出戏啊!” “哦?” 顾长安也来了兴趣。 坐在桌子上,喊老板上一壶新茶,旋即就将目光放在了两人所注视的方向。 却见那里,是一处小巷,巷口临街,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身着道袍,看似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旁边挂着一个招牌:摸骨看相,铁口神算。 顾长安能看出来,这老道士身上不是武者,更不是修士,身上气血法力全无。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站在摊子前的一个年轻人。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长相清秀,气质儒雅,好似一个读书人。 实际上,也确实是个读书人,顾长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浩然正气——这是一个纯粹的读书种子。 此时,这位读书种子站在算命先生的摊子前,走过来走过去,面上也带着犹豫不决之色。 他这个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想算命问卦,但却又心存疑虑——那算命先生此时都已经正襟危坐许久,就等着这年轻人上钩呢。 只是等了又等,顾长安一盏茶都喝了一半,算命先生正襟危坐的腰头疼了,也没见这年轻人下定决心。 到了最后,更是一咬牙,扭头走了。 “这……” 算命先生当即目瞪口呆,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 而顾长安则是忍不住笑出来,不禁摇头失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轻人心里确实有些拿捏不定的事情,只是…… 若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话,顾小六和郭小四这两人,何必凑在一起,专门在这里看戏呢? 这俩人虽然平时混不吝,但该修炼的时候却从不偷懒,如今这俩人抛开修炼而跑到这里,很明显,这事还有后续。 绝对是场大戏。 果不其然,在顾长安的目光注视下,这年轻人离开这里,迈步走到街上,大约两百步左右,便走到一处房屋前。 而正当他打算开门时,两个带着腰刀的捕快,也走了过来。 “你就是于春喜?” 其中一个年级大些的捕快,出声问道。 “我,我是于春喜。” 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君。 县君和府君固然掌握着生杀大权,但对于升斗小民而言,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们接触不到。 但那些位份卑微却权柄不小的微末小吏,却对他们有着极大的威慑。 区区一个典吏便能将一个普通的家庭给弄得家破人亡。 更遑论是有着抓捕、动手全力的捕快官差呢? 这年轻人不过就是普通人家的读书人,此时眼见着两个捕快过来,顿时心情紧张,说话都结巴了,有些忐忑的说道:“两,两位差爷,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于春喜是吧?” 年长的捕快,率先开口说道:“某家姓刘,乃是这府城巡检司的一班班头,你不要紧张,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听这话,名叫于春喜的年轻人连忙行礼。 随后又磕磕盼盼的说道:“刘,刘班头,还有这位差爷,外边天寒,不如来寒舍坐坐,咱们进屋说?” “进屋就不必了!” 刘班头摆了摆手,道:“其实这次来,就是有件事想找……” 他的话还未说完,这时院子的木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个相貌清丽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 虽素面朝天,却掩盖不住清秀丽质。 此时脸上带着笑容,一只手更是拖着肚子——肚子圆滚,很明显是已经怀孕了,而且时日不短。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快快进屋,外边这么冷,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见着这妇人,于春喜当即就慌了,连忙关切的问道。 “奴家没事,刚刚在里面休息,听到外面有声音,还以为是夫君你回来了……这两位差爷怎么……” 她目中带着询问之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