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因为那次夏日舞会上的意外发现令她感到不安,或许是因为她在隐隐担心基督山伯爵会因为憎恨费尔南而迁怒无辜的阿尔贝…… 虽然以梅尔塞苔丝对曾经的爱德蒙·唐泰斯的了解,他不是那样铁石心肠的男人。可如今物是人非……她终究是一位母亲。 梅尔塞苔丝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容已经非常陌生的黑发男人,喃喃道: “阿尔贝会伤害您?不,不会的,爱德蒙,我了解阿尔贝,那是我亲手照顾养育的孩子。如果、如果我对他说……他一定不会坚持之前的选择的,他是个好孩子。” 基督山伯爵叹了口气。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一边垂眸检查次日决斗时要使用的武器,一边淡声拒绝道: “莫尔塞夫夫人,换做是以前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的请求,并坦然做好赴死的准备。因为我会悲观地认为,我的前半生遭遇了不少苦难,如今已然了无牵挂,那何必再让一位母亲失去心爱的儿子呢? “可是,现在不行了,莫尔塞夫夫人。因为我早就把自己的后半生许诺出去了,我的性命,既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所以,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不能把能否活下去的选择权交给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第155章 梅尔塞苔丝面色苍白地走出了香榭丽舍大街30号基督山伯爵的住处。 登上马车之前, 她忍不住回头望向二楼那扇透着朦胧灯光的窗户,眉目间渐渐浮现一抹苦涩之意,旋即又流露出歉意与祝福。 停驻片刻后,紧紧抿着双唇的梅尔塞苔丝转身步入马车, 并低声吩咐车夫立刻返回莫尔塞夫伯爵府。她要尽快见到儿子阿尔贝, 并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他。 书房内的基督山伯爵并不清楚离开的梅尔塞苔丝将会和她的独子说些什么, 也不太在意阿尔贝的反应与选择。当年轻的莫尔塞夫子爵主动站出来,并选择以决斗的方式来维护父亲费尔南的名誉时,他们便只是对手了。 基督山伯爵细心地检查过明天决斗中也许会用上的武器后,又坐在写字台前沉思了几分钟。接下来,他从书桌暗屉里抽出了一张有着特殊花纹和标记的专用纸张, 提起笔郑重其事地书写起来。最后, 他在纸张末端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并盖好印章。 “巴蒂斯坦,备车。”把签好字的文件妥善收好后, 基督山伯爵摇了摇铃,扬声吩咐道,“准备好那辆没有特殊标志的黑色马车。还有马匹,要使用不曾在巴黎街面上露过面的。十分钟后,我需要出门一趟。” “遵命,先生。”男仆巴蒂斯坦领命而去。 搭载着基督山伯爵的四轮黑色马车在根特林荫大道上飞速前行, 不多时就停在了一座佛罗伦萨风格公馆的正门前。 坐在车里的基督山伯爵没有露面, 他把一张提前写好的便条递给车夫, 让他转交给这座公馆的守门人。之后, 基督山伯爵又直接吩咐车夫驱车离开。 驶进夜色中的马车并没有原路返回香榭丽舍大街, 而是按照车内主人的吩咐, 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绕行,兜了一圈后来到了之前那座公馆的后花园的外侧小路上。随后,这辆四轮马车就停了下来。 十分钟后,花园一角的小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这名女子回身关好花园角门后,站在藤蔓花墙的阴影下向街面方向略微张望了一会儿,随即便径直朝着基督山伯爵乘坐的马车走了过去。 马车门被提前打开,一双苍白有力的大手拉住女子的柔荑,将她扶进车厢内。 “晚上好,卡尔梅拉。” “伯爵先生,您今晚该待在家里养精蓄锐的。”马车上,摘下面纱的裴湘眸光轻转,半是认真半是迟疑地轻声问道,“还是说……您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明日那场决斗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