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的朝廷军队,就是这么“怪”。好像是摆设一样,谁来都无所谓,都与他们无关。你随意逛,哪怕去大明宫里面逛也无所谓,咱们相安无事即可。 或许,两年多前出城与王重荣交战,最后败亡的同州刺史郭璋,算是最后一个还有点责任心的地方军将了吧? 豹骑都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抵达了潼关。他们没有经关城,而是走旁边的小路进入陕州。 关城,不可能完全堵住道路。 如果守军只敢龟缩在城里,而不敢出战,那么这座雄关险隘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因为敌人可以从容地在旁边运输人员、物资,就当你这座关城不存在。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一般而言,守城的军士没这么废,进攻方不可能放着你这座关城不打,至少也要派兵防着。这就是兵法上说的,中道遇大城,须下之或备之。 潼关现在没多少守军,对从旁边路过的豹骑都根本就懒得理。他们只对路过的商旅感兴趣,军队、难民,你爱干嘛干嘛。 杨弘望对这些废物般的军士大是摇头。今后大王若尽取关中之地,得把守御潼关的军士全换了,不然这就是任人随意通行的大道。 四月初七傍晚,众军在潼关东南三十里的阌(wén)乡县(今河南灵宝阌乡)郊外休整。 阌乡,已是虢(guo)州六县之一,离州治弘农县不过百余里。此地北距大河三里,有规模很大的驿站,太平时节商旅来往众多,是一处繁华所在。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入目所见的却全是拖家带口的难民。 其实陕虢无法长期养活这些难民,想必他们自己也清楚。黄巢在河南肆虐那会,百姓们就往关中跑,貌似朱温之妻当时就跑到了同州。 杨弘望到底年轻,见得这些百姓的艰难困苦,心有不忍。但他们随身也没携带多少吃食,只能嘱咐这些百姓继续往前,过了潼关后就能活下来了。 “将军,有马行的人求见。”正打算给马喂些草料和豆子呢,突然有人过来禀报。 “让他过来。”杨弘望将马丢给亲兵,说道。 “虢州马行陶九见过杨将军。” “你们马行有多少人?竟然连咱们豹骑都的行踪都能发现。”杨弘望笑了笑,道:“若是朱全忠、李克用的兵马都这般灵敏,某倒要是好好整顿一番了。” “杨将军说笑了,马行遣人至附近,看看能不能收拢到百姓,恰好遇到将军的人马,一来就被发现了,差点被铁鹞子给捕杀。”陶九讪讪而笑,道:“最近跑过来的百姓实在太多,马行人手不足,漏掉的人很多,只能各条道多走走了,兴许就又能收拢个百十户。” “洛阳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全义偷袭河阳,抓了李罕之家人。李罕之暴怒之下,举大军来攻,张全义屡战屡败,现在只能窝在城里面,拼死抵挡。洛阳城墙残破,若无外军救援,陷落是早晚的事。” 应该说,张全义、李罕之早期的关系是比较好的。在孙儒退走之后,两人便占据了河南府及河阳镇,投靠了李克用,并由李克用分别表其为河南尹及河阳节度使——邵大帅也曾表张全义为河南尹。 李罕之是乱世武夫,野心极大。稍稍站稳脚跟之后,便开始图谋富庶的河中。 李罕之总共不过数千兵,但这厮喜欢赌博,也有一股子亡命之徒的狠劲,聚集全部兵马,猛攻绛州。绛州刺史王友遇抵挡不住,于是干脆投降。 得了绛州后,李罕之又裹挟丁壮入伍,攻晋州。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率军与之交战,遏制住了这帮吃人凶徒的攻势,同时想办法联络张全义,打算夹攻李罕之。 本来这事不可能成。李、张刻臂为盟,约为兄弟,互相扶持,情分非同一般。 但李罕之飘了,对张全义的态度渐渐变得恶劣,不但频繁索要粮草,超出河南府的供应能力,同时还鞭打、责骂河南府的官吏,完全将他们当下属看待。 张全义表面不动声色,曲意逢迎。 李罕之骂他是“没用的庄稼汉”,他唾面自干。 因为粮草供应不是很足,李罕之派人拘拿河南府的官吏,当众拷打,张全义还伏低做小,好言安抚,然后竭尽全力奉上粮草。 简直就是受虐狂一般! 但当王重盈的使者抵达洛阳后,张全义动手了。他聚集了周边几个县的兵马,趁着李罕之主力在晋、绛二州的有利时机,夜袭河阳。李罕之无备,狼狈逃窜,翻墙而走,但家人都被俘虏,吃了个大亏。 张全义的军事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