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的第一年,是宁冬最开心的时光,有太子的庇护,又有皇上的关爱,可以说是荣宠无限,风头无两。 美中不足便是她不适应京城的严寒,屡屡生病卧床,烧得糊里糊涂。 不过等病一好,她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没事就在宫里四处兜转,有时连宫人都跟不上。 “贵妃娘娘今儿穿的真好看。” “佟姑姑这是上哪儿去?” “嬷嬷好。” “....” 进宫一个月,她见谁都打招呼,都能热络聊上两句,像个小喜鹊,谁见到都喜笑盈盈。 宁冬拿着宫外买的风车在雪地里跑,远远看到红墙下走过一袭白衣的李惊鸿,飞奔过去。 “惊鸿哥哥好。”她朝人一弯腰,头上红色珠翠“哒”落在雪里。 李惊鸿吓了一跳,将地上珠翠捡起来,用袖子蹭去上面雪水,恭敬奉还。 宁冬摸摸发髻,憨乎乎笑了,接过珠翠,问:“你这是去哪儿?” “太子宫。” “那正好,我们一道去,我正要去找表哥。” 李惊鸿在前面走,宁冬兴奋跟在袍后,尽管脚步捣腾够快,还是跟不上李惊鸿的大长腿。 忽地袍子一紧,李惊鸿回眸,看到宁冬气鼓鼓的脸,颔首尊道:“郡主有何吩咐?” 宁冬并未真的生气,扯着袍衣左右摇晃,“你慢点走,我跟不上。” 李惊鸿拱手,压低头颅,“是” 宁冬见他手通红,衣袍单薄,问:“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李惊鸿刚要答不冷,宁冬就把她的手暖套在他手上。 “表哥说画画手最重要,冻僵了就捏不住笔了。” 她说完就跑了,深且长的雪色宫巷中唯余下身姿僵硬的李惊鸿。 到了太子宫,宁冬与朱召亲昵逗乐,李惊鸿缓步随到。 朱召问:“今日画什么?” 李惊鸿:“太子想画什么?” 朱召一看他拿的手暖,“冬儿的手暖怎么在你那。” “我给的。”看过去,发现李惊鸿根本没戴,而是谨慎拿在手中,等着归还似的,“惊鸿哥哥怎么不戴啊?” 李惊鸿:“奴才不冷,多谢郡主好意。” “怎么可能呢,你手都生冻疮了。”宁冬从太子怀里出来,想抓他的手力证自己没看错。 朱召一把拉回,脑子里顾虑千回百转。 李惊鸿虽然是阶下囚,但男儿总有傲骨,镣铐已是极大侮辱,冬儿如果再过去拆穿他的艰苦,无疑是处刑。 另一个,李惊鸿身份卑贱,宁冬是郡主,又年幼无知,太亲近难免落人口舌。 他点点宁冬鼻尖,“最近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到处疯,奴才都找不到你。” 宁冬大喊冤屈:“我没有,是宫里太大,我经常迷路,有时候出门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朱召笑道:“那你还不让奴才跟着。” 宁冬委屈:“有人跟着我不习惯。” 朱召实在拿她没办法,命奴令烧起一个炭盆,放在李惊鸿桌案边,即便处在太子高位,也仅能给他这一捧短暂暖意。 “开始吧。” 宁冬跑开了,蹲在炭盆边,伸着脖子看李惊鸿的画作。 “哇”她惊叹,指着树枝上两只不起眼的灰褐色小鸟,“你画的这个小鸟,好像活了一样。” 朱召对丹青无甚意思,听到这么说,立马起身观看。 一副险象迭生的山川下泉水叮叮,这对鸟雀正是攀在泉边不起眼的一处枝桠上,如同画龙点睛,整副画作都鲜活起来。 他故意叹息,“本宫如果有此画技,父皇做梦都会笑醒。” 宁冬问:“这是什么鸟?” 李惊鸿:“回郡主,是灰雀鵐,又称假画眉。” 正说话,奴才进门禀报,说是什么扶大人来了。 朱召一听就心烦,“你们两个先退到里面去。” 宁冬与李惊鸿退到翡翠屏风后,随后便听到朱召大发雷霆,连太子的仪态都荡然无存。 宁冬偷偷从屏架旁探头,看到扶大人跪在地上,恳求太子表哥应允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人要长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