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家打铁铺子,虽然累,但比在施家村做农活好一些。 他们一家人吃住也在铺子里,最大的愿望便是在省城买座宅子,但省城的宅子卖得极贵,这些年的积蓄全搭上都不够,除非借一点,再加上施家村那个旧宅卖个好价钱。 他不愿降价,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陆璘进他铺中,直接将八两银子给他。 “这八两是给你的,你再将房子以十两银子卖给施重贵。就说,你感念当时买那房子确实占了便宜,如今房子也旧了,你也急需用钱买新宅,老房还是原价卖他们,以求个善德。” 周铁根震惊得说不出话,连沉甸甸的银子捧在手里都觉得像在做梦,但那银子实在太晃眼,他捧住便不想撒手。 陆璘又将一两银子放在他手中:“这钱,买你守口如瓶,不要将我找你的事说给任何人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这房子卖的是十八两,而不是十两。” 周铁根懵懂一会儿,随后很快道:“我保证,决不让任何人知道,说出去就天打五雷轰!” 陆璘点头,随后道:“我回去给施重贵带话,若他们能筹到钱,这两日便签买卖房契。” “好好好。”周铁根一个劲儿答应。 从省城回安陆,正是下午,途经一座茶馆时,陆璘却意外瞥见了馨济堂的东家周继。 他正与另一个五十上下的灰须男子在喝茶,两人相对坐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出于一种直觉,陆璘朝车夫刘老二道:“停一停。” 刘老二急忙将马车停下,陆璘看向茶馆道:“与周大夫喝茶的那人是谁?” 刘老二看了眼:“好像是双喜镇的肖起元,他们家也是世代行医的,我还以为他们这些大夫都是互相看不顺眼不往来的呢,没想到关系还挺好。” 陆璘又看了那两人一会儿。 那种样子,有几分轻松,又带着互相试探的意味,不像是闲聊,而像是谈事情。 隔了好久,待两人似乎达成共识,相谈甚欢,陆璘才让刘老二继续驾车。 到家中,才知县内出了一桩命案,城中某个富户家的丫鬟死了,说是暴毙,但丫鬟父母称富户家主母喜欢打骂仆从,认定女儿是被打死的,所以当日就将富户告上衙门,要衙门查清女儿死亡真相。 听到消息,陆璘便回了县衙,县尉黄盛正和杨钊说查验尸身的事。 县衙内有个仵作,前几天老父病故,回乡奔丧去了,这几日不在县衙,就算现在去请,来回也要一两天,如今天热,再等一两天,只怕死者尸身都要臭了,白白增加验尸难度。 小县衙里,就那么一个仵作,黄盛便提议去其他县借一个仵作来。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前些年安陆县和云梦县因赋税的事闹过矛盾,两县关系并不好,怕云梦县不借,便决定去应山县借,但这一来回,也得一两天。 最后黄盛道:“要不要,仵作也去借,我们先找个大夫来应应急,再怎么样,让大夫看个大概情况,到时候再和仵作一商量,差错兴许小一些。” 杨钊立刻同意:“这样好,就请个大夫,有总比没有好。” 黄盛便道:“那我现在差人去叫一个来。” 杨钊连忙叫住他:“你要叫谁?” 黄盛有些意外,随口道:“要不然就……百草堂那个老大夫?” 杨钊瞥一眼陆璘,回道:“那丫鬟是个女的,我看你就请个女大夫。大夫毕竟不是仵作,讲究还是很多的,但要是个女大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我觉得是不是就请馨济堂的施大夫更好?” 一旁的陆璘听到这名字,心中不由一动。 这边黄盛想着,杨钊说的的确有道理,比如要查是否有被奸污,是否有隐秘之处的伤,男大夫肯定顾忌,但女大夫就可以。 他却又迟疑道:“这可不是看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