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的称呼从梓兰的嘴里蹦出来。 江川那是越听越心惊。 听到最后,他的脸色都跟着变了,几乎是梓兰刚说完,他就立刻说道:“夫人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知道凉月喜欢吃麦芽糖的人不多,她能借此吸引凉月,可见是凉月所熟悉之人。凉月性子温和,从不与人红脸,只有陈氏……她恨毒了我,早就想对付我了,我待在府里,她没有法子,便拿凉月开刀。” “可这……毕竟只是夫人的一面之词。”江川面露难色。 梓兰自是也知道。 无凭无据,就算她再笃定是陈氏所为,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想来陈氏也是这样想的。 她就是要她痛苦,要她难受自责,日日活在后悔之中…… 这个毒妇! 梓兰握着帕子的手再次紧攥,有阵子未曾修过的手指长长了许多,原本这两日是要修剪的,从前一直是凉月给她修剪的。 每隔半个月,她就会替她修剪一回,还会细心地用凤仙花汁给她涂抹指甲。 现在她人不见了—— 春枝她们忘了,她也忘了。 即便记得,她如今也没这个心情去修剪指甲。 长出不少的指甲,这会即便隔着一方帕子,也压得她掌心生疼,她长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方才看着江川说道:“所以请大人好好细查,早日还我妹妹一个公道!”梓兰说着忽然就要向江川下跪。 江川一看这个情形,脸色都跟着变了。 他自然是不敢受这一礼的,忙伸手虚扶了梓兰一把,把人扶起来之后才与梓兰咬牙说道:“夫人的话,下官记下了,倘若真是这位陈夫人所为,下官必定不会错放一人。” 话是这么说。 但江川面上还有犹疑,显然没想到这掺和其中的人身份会这么贵重。 无论是陈氏的娘家,还是她身为裴世子母亲的这个身份,都让江川没办法对她轻举妄动,甚至连她的身边人,他也无法轻举妄动。 要不然闹大了,他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最后吃亏的还得是他们府衙。 梓兰也知道这事肯定令他为难。 如果不是有县主这层关系在,别说这一声应允了,恐怕早早的,这位江大人就要把她打发走了。 其实就算真的调查到跟陈双歌有关。 只要不是陈双歌动的手又有什么用?她这些年害死的人还少吗?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即便查出来与她有关,也多的是替她前仆后继卖命的替罪羔羊。 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能跟陈双歌扯上一点关系也是好的。 至少这样的话,凉月也不算枉死。 “多谢大人。” 梓兰沙哑着嗓音又跟江川说了一声,春枝便也回来了。 天色像是被浓重的墨水一笔泼过。 秋风瑟瑟。 好似下一刻就要下雨了。 梓兰没再久待,告别江川离开了府衙,走出府衙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握着帕子的手再次用力加重了力道。 陈氏…… 她的心里滑过这个名字。 梓兰眼底的阴郁比头顶的天空还要来得深沉。 凉月—— 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梓兰的手置于心口之处,而她那双疲惫的眼睛之中除了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之外,还有不曾掩饰的恨意。 “姨娘……” 春枝在一旁轻声喊她。 梓兰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由她扶着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 梓兰由人服侍着洗漱完,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她这三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每次都是困到极致才浅睡一会。 今日却是直接睡到了天黑。 醒来的时候,裴行昭也已经散值回来了,他已经知道她今日去府衙的事了,这会正在外面训斥下人。 鞭子的挥打声毫不遮掩地传进梓兰的耳中。 房门没有被关上。 好似就是特地做给她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