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号称山中日斩三千次,在岭南一带见武馆必挑战、战则必残杀的山中狼,很快也步了罗印的后尘。 白不坚逃跑时被安非鱼的空气雄鹰拦住一瞬,关洛阳追上,一脚踢中后脑,山中狼被关洛阳打断左臂,陈守正架住长刀,古兰香一棍击碎了他的额头。 只有卜算子见机太早,武功又比三名护法的水平还略胜一筹,逃得太快,关洛阳他们没能拦住。 此刻,众人一同向水面杀去。 关洛阳腾空飞掠的青影,陈守正踏在水面的轻波,古兰香靠暴力踩水炸起的浪花,乃至于南宫雷等人都紧随其后的声势。 似乎终于让一门心思要杀韩文公的孟王侯为之警觉、警醒。 他背对着那些人,只有韩文公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眼神些微变化。 出乎意料,他突然停手却并未逃窜,反而问了个问题。 “你算到我会被你激怒?” “魔教嫡脉的人,大多都有些绝不肯被忽视的毛病,只不过一般人的看法,他们根本不重视,也没办法利用他们这些毛病。” 韩文公乐得多扯两句,拖延时间,道,“好在,老夫刚好是那种在你们眼里有点分量的人。” 当年魔教嫡脉的人,都是从六诏之地、群山之间,从小就被选拔进去,接受那些高山险地之中的师长教导,孤僻寡言,以严苛甚至堪称虐待的练武为主,直到成年之后才允许出山行走。 他们的师长会传授武学杂学,身体力行的教他们以力服人,以威压人,却不会注重他们的品德如何,所以这些人,一到了山外花花世界,很容易就放纵妄为,践踏礼法,堕落作恶。 以这种方法教导出来的魔教门人,天赋高明自不必说,毅力、忍耐力也都超乎寻常,一旦身陷险境,更有许多奇想,是正道之人难以预料的。 他们自然是出色的,但在同为魔教门人之间,这种“出色”却太相似了,无论他们在外面看起来多特立独行,终究会被大众划分到“魔教”这一整个群体之中,大而化之的冠以魔教门徒的称谓。 韩文公当年研究许久,发觉这帮人其实近乎病态的追求着自身的独立存在感,为了彰显自身的独特,甚至会不惜风险的为自己塑造出一些怪癖来。 孟王侯当年是魔教长老,后来是火罗尊使,其实都不是什么可以在大唐境内正大光明的身份,偏偏喜欢王侯一样的辉煌排场,也正是出自这类原因。 韩文公那个故意认错人的激将法确实拙劣,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来做出类似的举动,都没有办法让孟王侯产生什么剧烈的反应。 但这老人,毕竟是当年征伐西南的主帅,还刚好是一个武功没有高到那种可怕的程度,却又不太低的“故人”。 孟王侯明白过来,身上的气息也愈发沉寂了一下,眼中的光彩,鬓边的发丝,长袍的下摆,似都凝住。 他脚下变成一块块打磨如镜面一般的地砖,冰冷光滑,倒映着大殿顶端无数明珠镶嵌成的星空穹顶。 大殿的尽头是一层层雕刻神龙九子兽纹石砖拼起的台阶,直通向最顶部,那像岩床似的宝座。 宝座后面似乎多根石笋攒在那里,又好像是七首的毒龙,畸生、僵立着自己的脖颈,俯瞰着殿内。 宝座上有人,是一道看不清的深邃抚剑身影。 “修扬,你很幸运,天资也很好,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 “属下太耽于享乐了。” 孟王侯耳边传来他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猝不及防的惶恐。 他想,自己那个时候一定是弯着腰、弓着背,不敢抬头的样子。 “不,享乐没有错,只不过你的快乐太单调了,更是故意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而做出来的。这种欢喜的味道,不够纯粹啊!” “欢悦,应该是一件纯任自然的事,去做一些别的事情吧,找一找除了虐待白玉美人、糟蹋美酒珍馐、挥霍金银名马,还有什么是真正快乐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