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排行为三,你也可以叫我裴老三,是这青山寨的寨主。” “裴定谋。”慕云柠轻轻念了一遍。 裴定谋以为她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打开,往慕云柠面前一抖,貌似还挺骄傲:“我写的。” 看着那张一看就知道揣了许久已经卷了边的纸,还有那上面歪七扭八的字,慕云柠斟酌了一下才说:“裴郎君的字,别具一格。” 又问:“裴郎君,是你救了我?” 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裴定谋头一次被人喊裴郎君,尤其是从这小娘子口中温温柔柔喊出这么一句来,他刚刚平缓下来的心又突突跳了几下,耳朵也烧了起来:“是我救了你。” 慕云柠:“不知裴郎君救我时,可还有其他活着的人?” 裴定谋把那张纸折吧折吧又塞回怀里:“我发现小娘子的时候,你被数人护在身下,我们一一查看过,除了小娘子尚有一口气外,其他人都死了。” 都死了,还是都死了。 慕云柠闭眼,须臾,一串泪从眼角滚落。 她胸口剧烈起伏,扯得一身的伤都跟着痛起来,顷刻间,额角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想哭就哭,这么憋着更伤身。” 见她哭得如此压抑,裴定谋伸手过去,手忙脚乱地给她擦了把泪,又擦把汗,擦完两手就往身上随意那么一抹。 慕云柠下意识偏头躲避,却没能躲过。 她深深呼吸,很快调整好情绪,嗓子越发沙哑:“裴郎君,那你可有见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裴定谋:“那倒是未曾,数日前……” 数日前,裴定谋带着数百兄弟下山去五原郡办事,返回途中,撞到一小股匈奴军队往边境方向逃跑,他想都没想,直接带人杀了过去。 对方约么有一两千人,数倍于己,可貌似敌方刚经历过一场恶战,马伤兵残,气势低迷。 青山寨一群汉子却是人强马壮,斗志昂扬,纵马趟了数个回合,便把这一股匈奴士兵尽数斩杀。 他们把敌兵尸首集中到一起,点了一把火。 随后沿着踪迹摸过去,到达临云驿站,发现了那股匈奴军队遭受众创的战场,遍地尸骸,汉人和匈奴人混在一起。 匈奴袭扰大兴边境多年,两国交战大大小小无数次,他们这些居住在北境的人对此等惨烈战况,并非头一次见。 可不知为何,这次数百汉人中竟有数十名女子在其内,且各个穿盔带甲,拼杀而亡。 同为汉人,他们又是为杀敌而死,裴定谋不忍他们曝尸荒野,于是招呼兄弟们为同胞们收尸,挖坑安葬。 而那些敌寇的尸体,照旧堆积在一起,连同被破坏殆尽的驿站烧了个干干净净。 裴定谋提起当日场景,面色阴沉,仍带惋惜。 慕云柠震惊道:“裴郎君带人灭了那些匈奴残兵?” 裴定谋双手拍了下大腿,豪气云干:“遇到老子,算他们倒霉。” 慕云柠望着那黑不溜秋,胡子拉碴,匪里匪气的男子,忽然觉得他顺眼了起来,嘴角弯了弯:“裴郎君真乃忠君爱国之勇士。” 裴定谋被那如花般绽放的笑颜迷了眼,心神荡漾,嘴上就没了把门的:“我对那皇帝老儿谈不上忠心,只是我全家死在匈奴人手中,老子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早已立誓,见一个杀一个。” 他对陛下不满?不过也是,若是满意,也不会落草为寇了。 这两日昏昏沉沉,虽睁不开眼,可身边照顾她的人所说的话,她还是听了个大概,早已清楚,救了自己的这青山寨,乃是一群独居深山,占地为王的山匪。 慕云柠不动声色:“我亦如此,也是不死不休。” 裴定谋看着慕云柠那巴掌大的小脸,还有那病弱不堪的样子,好心劝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你就莫要逞强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自有我们男人去做,你们只管在家安稳度日,好生过活便是,这次要不是你身边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