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 同时,太庙大殿之内。 那个被应翩翩叫破的人由阴影中走到了光明里,果然便是胡臻。 他听到应翩翩叫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愕,旋即微笑:“看来即使我将左丹木的身世真相禀报给陛下,后续又没有向他透露出任何陛下的行动,还是不能取得你的信任。” 应翩翩没有接他的话,只仿佛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微微一沉,应翩翩知道,胡臻肯定很疑惑自己为何如此确定凶手是他的。 但他绝对想不到,就是那天他在谏言应翩翩提防七合教的时候,曾经献上了一只作为证据的瓷瓶,而在他向上抬起的掌心中,赫然有着一道深深的,陈年的勒痕,横断整只手掌而过。 这痕迹,只能是紧握着某种极为坚韧的丝线猛力拉扯时留下的。 仇恨在心中熊熊燃烧,反倒让人保持住了一种诡异的冷静。 应翩翩等待着胡臻的答案,片刻后,只听对方说道:“他娶了我爱的女人,这个理由还不够?” 应翩翩闻言哈哈大笑:“照你这般说,西戎王也娶了你爱的女人,当初怎么不去杀了西戎王将她救出来?” 他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对方的伪装:“胡臻,你用尽了下作手段,偷袭我父以致长雄关被西戎攻破, 把左丹木送到太后面前,害死黎慎礼,挑拨穆国与北狄之间的关系……若非如此,我母亲也根本不会在流亡的路上遭难,若她地下有知你这份喜欢,怕是也要骂上一句恶心!你才是个猪狗不如,阴险无耻的卑鄙小人!” 胡臻厉声喝道:“住口!” 他呵斥了这一句之后,却又缓了脸色,无奈轻叹:“我那时也是没有法子,所以自请为雍州知州,想要寻机将她救出来,没想到却听闻了她的死讯。我痛不欲生,可委实未曾想到,她竟是逃了出来,嫁给了应钧,心甘情愿地与他忍受边关苦寒,甚至不顾名分身份……” “可应钧他凭什么?说什么将军战神,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下,为什么她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应翩翩微一抬眼,那个瞬间,目光冷凝,有若寒刃。 胡臻喃喃道:“而你,也是一样。她给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我多看一眼就觉得刺眼睛,我忍到如今,就是为了让你坐一坐这把椅子,让你活到你最留恋这个世间的一刻,然后再杀了你。让你尝尝,什么叫求而不得,什么叫毕生憾恨!” 伴随着胡臻的话,殿中忽然“呼”地一声起了风。 原来是殿外打斗时的箭弩刺穿了一扇窗纸,外面徘徊的寒风便透过窟窿闯了进来,顿时吹熄了堂上明烛。 这场意外令胡臻和应翩翩的面容同时一暗,半掩进了已经到来的夜色中。 随即,胡臻猛然将手抬起,五指骤然收拢! 应钧已去世了将近十六年,胡臻这门暗器功夫越发精进了,他站在应翩翩的对面,那条铜线却是从后方绕过应翩翩的脖颈,勒在了他的咽喉上,随时都有可能将气管割断。 所以从胡臻出现之后,应翩翩一直没动。 此时胡臻一抬起手来,他方才看到,胡臻双手上臂处的衣袖都是以厚厚的皮革制成,上面如同铁甲一般密密麻麻地缠满了极长的特制铜线,可以随着他的内力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地对人发动袭击。 这武器一定不好练,但练成之后也绝对不容小觑,尤其是若提前没有防备,只怕根本不可能躲过去。 胡臻已经伺机良久,无非是也想让应钧的儿子体会一番那种从成功的喜悦中坠落深渊,含着无限不甘死去的感觉。 如今应翩翩坐上皇位,也知道了杀死他父亲的正是自己,一定十分怨愤,十分不甘,时机已到,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