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参与了奇迹的发生,赞叹之余打的痛快无比,眼下取得胜利,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亮出身份庆贺,也不由觉得喜悦无比,夹在灵州与雍州的将士们之间欢呼。 傅寒青摘下头盔,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只是当他抬起头来,看见那道分别之后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身影时,那笑容中便也透出了几分寂寞。 他想起梦境中的那本书里,自己与应翩翩在边关相伴相守,也曾无数次地并肩作战,相视而笑。 每一场梦境里,他都近乎贪婪地看着对方的脸,想要将那笑容深深烙刻在心头,可是却总是感到朦胧不清,面目模糊,醒来之后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一日日在蚀骨的思念中,以旧事消磨光阴。 很多次,傅寒青都很想冲动地来到应翩翩的面前,再见一见他,摸摸他的脸,听听他说话。 可小腹上的伤疤隐隐作痛,似乎又在提醒傅寒青,他早已经没有了这样做的资格。 如今他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也终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个人。 仿佛有什么神奇的法术,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一切便顿时鲜活明晰起来。 应翩翩策马立在山巅之上,袍袖在风中洒脱飞扬而起,如同利剑出鞘,锋芒照彻暗沉长夜。 他转过身来,笑对着池簌说话,而后打马下山,动作优雅潇洒,一如曾经。 ——让傅寒青无限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经。 这一切曾在最寻常的日子里陪伴在他的身边,他记得应翩翩学骑马的时候,是他牵着缰绳陪伴,那一手箭术,还是他跟骑射师傅学会之后,再手把手教的。 少年笑闹之间,温馨与柔情几乎要让人的心都化开,恨不得一生都是这样的好时光。 那个时候,应翩翩也露出过真心实意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发自内心的高兴就消失了,自己也一点一点地变了。 傅寒青在梦中所见的幸福与美好,不过是梦幻空花,虚无幻影,一场永不可能实现的妄念。 应翩翩已经离开,傅寒青还是维持着凝目而视的姿态望着那个方向,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唇边似乎隐隐带笑。 有人轻声对他说:“将军,不然,您悄悄去见见应大人吧。” 傅寒青却摇了摇头,说道:“此战已经了结,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提缰调转马头,感到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眼角无声地渗了出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便如那曾在冥冥中注定的宿命与缘分,静静到来,无声而去。 * 应翩翩此番得胜,其意义不仅是守护住了雍州城,更狠的在于他对人心的算计精准无比,一连串的安排之下,彻底动摇了西戎王多年以来在军中建立的威信。 虽然以对方的手段,不至于被这件事就彻底击垮,但也足够让他焦头烂额的应对一段时日了。这也是当时西戎王尚有残余兵力,但会选择撤退的根本原因。 解了雍州之围后,应翩翩等人和灵州借来的官兵们在雍州休整了几日,从京城那边传来的圣旨也已经送到,送来旨意的人,是新任的雍州知州。 黎慎礼丝毫没有给安阳长公主面子,在圣旨里严厉斥责了宗俭在雍州耽于享乐,不思抗敌的行径,下令撤了他的官职,押送回京待罪。 同时,他也嘉奖了应翩翩、黎清峄以及灵州兵将,运送了不少的物资以做灵州和雍州的恢复之用,诏令应翩翩与池簌等人回京受赏。 应翩翩没说什么,接了旨就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反倒是梁间一边整理他的行装,一边对此颇多微词。 他觉得皇上表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一点也不够体恤,少爷刚刚经过一场大战,皇上都不让他多休息几天,就这样千里迢迢地要把少爷召回去。 黎清峄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咱们这位陛下,自己身下那把龙椅还没坐热,所以驾驭不住有能力的将领,生怕别人的风头盖过自己,自然要早点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放心了。” 黎清峄自己可是尝过了半辈子被猜忌的滋味,对此自然深有体会,梁间被他一说,才恍然大悟。 他不由担心道:“少爷,那咱们还回去吗?” 应翩翩道:“当然了,不回去难道还在这里吃一辈子沙子不成?再说了,若是离开太久,我可还怕有些人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