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道:“臣以为当年刘宝林之死,或许还有疑点。现在魏光义已死,具体内情是什么只怕只能由安国公夫人解惑了。只是她乃朝廷命妇,臣不便审问。” 皇上便令人将安国公与安国公夫人带了上来。 经过一小阵煎熬地等待,安国公夫人却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见到皇上之后,便跪地哀泣道:“陛下恕罪,臣妇当年犯下大错!刘宝林与侍卫私通之时,极力鼓动并帮助他们传信的人,乃是安国公府上的侧夫人池心,都怪臣妇治府不严……” 她倒是会说!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栽赃。 池簌眼睛微微一眯,唇边露出了一个溢满杀气的冷笑。 听到母亲的名字从安国公夫人的口中吐出,又是如此颠倒黑白,心海也仿佛被毒蛇的信子探进去翻搅着,掀起积郁的怒气。 过往受到的屈辱、折磨、辱骂、殴打,在如今强大起来的池簌面前已经不堪一击,但当时烙刻在心中的恨意却从未褪去,经年日久,化成一只随时都想要冲出来噬人的恶魔。 盛怒下,池簌却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握住。 磅礴的真气在四肢百骸间涌动,偏生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被感受的如此明晰,池簌转过头,看到应翩翩一手抓在他的袖子上,正望着他,似是关切,似是安抚。 转瞬之间,心底思绪千回百转,池簌的脸色变了变,终究一点点柔和下来,反手将应翩翩的手包在掌心中,用力一握,旋即放开。 第70章 风翻欲夜天 应翩翩从池簌那里收回目光,只听安国公夫人说道: “臣妇听人说,刘宝林死前曾咬牙切齿地诅咒安国公府,以为侧夫人有心鼓动她与侍卫私通,乃是受了我们的指使想要谋害于她,言辞刻毒,臣妇受到了惊吓,一直心神不宁,疑神疑鬼,便授意魏光义建了法堂,想要图一个安心。” “而说来也是神奇,那法堂建好之后不久,臣妇就再也没遇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久而久之,也就逐渐将此事淡忘,没想到这件陈年旧事过去偌久,如今会被应大人发现……” 她意有所指,看了应翩翩一眼,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叩首道:“总而言之,都是臣妇糊涂!臣妇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道:“应卿,你以为呢?” 应翩翩道:“陛下,臣还有两件事情不太明白,想劳夫人为我解惑。” 安国公夫人抬头看着他,眼里全都是恨意,语气却十分平和:“你说。” 应翩翩道:“第一件事,便是魏光义所供奉的那座雕像为何是一名小腹隆起的孕妇?她的肚腹上又为何贴着朱砂黄纸的封条?” 安国公夫人说道:“应大人,我没有让他雕刻过孕妇,但你这样说,我又没有见过雕像,也只能猜测是民间匠人技艺不精,大人又是男子,不了解这些,一时间看错了。至于肚腹上的封条,那是因为当地的风俗中,只要封住丹田,厉鬼便不能来到阳间。” 应翩翩微微颔首:“还有,我在你府中发现的这只娃娃,看布料成色,笔墨色泽,都显然是近期制成的,夫人既然说是多年之前的旧事,不知如今怎地又想起来了?” 安国公夫人道:“那是因为我这几日总是做梦梦见她,所以一时鬼迷心窍,弄了这样东西。都是我糊涂无知。” 在场的只有池簌和应翩翩知道,应翩翩这第二个问题实属明知故问。 他回到京城以来,特意让池簌找了一些轻功绝佳的高手扮成刘宝林生前的样子,每日半夜专门去安国公夫人跟前晃悠一圈。 如此一来,安国公府逐渐有了闹鬼的传闻,安国公夫人又怎能记不起来这件事? 她想暗中作法驱鬼,却不知道应翩翩早就在旁边等着了。 皇上听闻了安国公夫人的话,不觉皱了皱眉。 其实对于皇上来说,刘宝林已经是一个去世多年的、令他十分不喜的女人,这个女人生前的时候他都不是很在意,不光彩的死去之后,又是如何被人压制魂魄,也不能激起皇上太大的怒火。 更何况魏光义都已经死了,而且死成了一摊烂肉,纵使有天大的罪过,便是将他拉出来鞭尸都不可能了。 相较而言,反倒是安国公夫人所说的噩梦让皇上更加在意。 他不由想到自己之前的连日惊梦,十皇子随后的昏迷不醒,现在连安国公夫人也提起了噩梦之事,不禁让皇上疑心京城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邪气侵入才会如此。 或许过几日应该请一些较为灵验的法师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