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还有作业要做,漫画要画,稿子要交,那么多死线在身后叫嚣着追着她,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时间一直琢磨这些细腻的猜心思的事。 许知意放下手机,把杂念清出大脑,拿起笔,继续专心画自己的画。 晚上画到太晚,第二天早晨就没起来。 许知意睁开眼睛时,发现闹钟早就响过了。 上午有课,动作得快,否则就要迟到。 许知意火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寒商正站在洗手池前刷牙。 两人四目相对。 “我建议你下次进来前先敲门。”寒商慢悠悠吐掉嘴里的泡沫。 “我建议你下次记得锁门。” 许知意毫不客气,放下装洗漱用品的小筐,扭开水龙头,给牙杯接水。 寒商默了默:“你干什么?” “当然是刷牙。”许知意用“你这是什么废话”的语气说,“你不着急对吧?你暂时凑合一下,不然先出去也行,我赶时间,要来不及了。” 电动牙刷的嗡嗡声响起来,许知意飞快地刷牙,好像旁边根本没站着另外一个活人一样。 寒商停了半天,并没出去,按了一下牙刷开关,继续刷自己的牙。 镜子里,两个人都举着牙刷,连牙刷都是同款,并排站在一起,情形诡异,不过还挺和谐。 刷完牙,许知意又示意寒商:“麻烦让一让。” 寒商往旁边退了半步。 许知意去拧水龙头,一低头,忽然看见雪白的洗手池里有一根又黑又直的头发。 这房子里三个人,三种发色,头发是谁的一望而知。 许知意立刻伸出手。 寒商的动作却比她还快,抢在前面一把扭开水龙头。 龙头里冲出水流,水花翻腾,那根头发在水里打了个旋,冲下去了。 许知意挑挑眉:算他动作快。 许知意洗了把脸,火速擦干,捞过她的小筐。 寒商心想:原来她都是这样把洗漱用品带进卫生间,用完再拎走的,倒是很方便。 他看着她飞快地拧开一个个小罐子,往白皙的脸颊上点几下,揉开,换一罐再点两下,再揉开,又挤出一大坨防晒霜,砌墙似的厚厚涂了一层。 她拨了拨额前掉下来的细碎头发,头顶毛茸茸的小揪揪就跟着晃了晃,不过没有梳头发的意思,大概是在他面前不敢,怕掉头发。 她又从小筐里抓出一只玻璃瓶。 圆管,金盖,寒商无比熟悉。 她对着自己哧哧地快速喷了两下,把瓶子扔回篮子里,冲出卫生间,消失了。 是水果糖的味道,清甜不腻。 寒商怔在原地。 早晨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在卫生间里辟出一道明亮的光带,她人走了,香水微小的液滴还在光带中浮动弥散。 无数雾一般细密的小液珠,缓缓坠落,落上他的肩头,不见了。 客厅里,乐燃脚步轻快地从楼上下来,迎面遇见从卫生间出来的寒商。 乐燃立刻把他叫住:“哥。” 他抽抽鼻子,“你喷香水了?” 寒商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肩膀。 些微的香气仿佛仍在那里,如同有形的实体一样,感觉异样。 他淡淡答:“没有。” “哦。”乐燃快走几步,来到寒商面前,搭讪,“哥,这房子是你家的啊?” 寒商随便“嗯”了一声。 不想闲聊的意思表达得这么明显了,乐燃却还在继续问:“听说你是打赌输了,才把房子分租出来的?” 寒商又一次:“嗯。” 乐燃完全不是那种会被冷场打击到的人,热情洋溢地追问。 “打赌的话,我看楼上还有一间房间空着,你也要租出去吗?还是只要租给许知意和我两个人就行了?” 寒商没说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