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在了在座所有人的心里。王谙与谢燕鸿交换了个眼神,都还稳得住,神色未变,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孟霁脸上还是挂着笑,好似不知道自己说了多惊人的话。 王谙轻咳两声,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等卫国戍边,蒙圣上不弃,援兵抵达之日,便是那些蛮子败退之时了。” 孟霁没接他这番试探之语,只道:“末将会领手下精兵,于魏州城外驻扎,等待援军,以作策应。” 说罢,他便要走了。 谢燕鸿假作僚属,自然是要送他出去的。走前,孟霁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谢燕鸿。信封上空无一字,谢燕鸿茫然接过。孟霁也不多说,上马便走,谢燕鸿见他领人策马出城,其他也都顾不上了,连忙拆信一看。 陡一看,谢燕鸿惊得心头砰砰跳。 那封信,竟是以济王,也就是废太子的口吻写来。以叙旧日情分写起,又隐晦地提了谢家的冤屈,似乎还对今日谢燕鸿在边关的功劳有所耳闻。通篇没说一句实在话,但又处处意有所指。 这孟霁竟是济王的人,怪不得是临安人士。即将来的大军,说是援兵也成,说是把控边关的叛军也成。也不知京中的局势如何,怎会有如此变化。 谢燕鸿皱着眉头,再仔细看了看这封书信。 实在是滴水不漏,又隐有锋芒。若是济王能有如此智计,当初就不至于落得出判徐州的下场,让荣王捡了漏子,夺去帝位,看来叛军当中,济王身边,另有高人。 可是,万一...... 谢燕鸿的手收紧,将那封信抓皱了。 万一济王能成事,谢、颜两家就能翻案了。 虽说人都已经不在,再怎么样也是徒劳。但谢燕鸿就是忍不了,他的父亲母亲兄长,要以“逆贼”的身份留于青史之上,这是莫大的屈辱。 孟霁带来的消息打破了暂时的平静,他已经绝尘而去,只留谢燕鸿站在原地,心中七上八下。 幸而,没多久,长宁他们便从大同回来了。 大军浩浩荡荡而归,这回,军容焕然一新,再不似之前那样低迷不振。一车一车的粮草辎重,运入城中,大同随军回来的军民沦入敌手,受尽折辱,如今到了魏州皆激动不已,更有甚者,入了城门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死去的亲人和同袍。 秦寒州机警,人都还没下马,就问道:“那姓孟的是谁,带着些人在外头干什么,上来就套近乎,笑得恶心兮兮的......” 谢燕鸿无心和他多说,直接把他扔给王谙,让王谙说去。 他一颗心全系在长宁身上了,长宁骑着四蹄踏雪的大黑马,走在队伍中见,风尘仆仆,眉眼间有着驯顺的倦意,远远见到立在城门下的谢燕鸿,他便微微笑了笑,马儿一阵小跑,嘚嘚嘚地跑到谢燕鸿面前。 几日不见,谢燕鸿反而不好意思直直看他了,近乡情更怯。 马儿亲昵地用脸去拱谢燕鸿,谢燕鸿抱着马脖子拍了拍,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一抬头,只见长宁坐在马上,也在看他,眼睛微眯着,像是困了。 “先回去休息一下。”谢燕鸿忙道。 “好。” 说罢,长宁俯身一捞,轻而易举地就将谢燕鸿提溜到了马上。谢燕鸿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捞到长宁身前了。长宁轻轻一甩缰绳,马儿便欢快地小跑起来,甩开众人,一路回去了。 长途奔袭,打了一仗后又日夜兼程回来,有时候连续一日一夜都在路上,只能坐在马上闭目养神,队伍中时不时有人坐在马上睡着了,摔下马去,惹得旁边人不住地笑。长宁早就累得骨头都软了,谢燕鸿给他烧了热腾腾的水,倒入浴桶当中,让他洗去尘埃。 换下来的衣服早就脏得不成样了,长宁赤裸着坐入浴桶中,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桶沿。谢燕鸿在他身后,手里抓着澡巾,帮长宁擦背。 “啊......” 长宁舒服地喟叹一声,后背肌肉紧绷贲起,继而又放松下来,后背宽阔,仿佛山峦起伏。他后背上有许多陈年的旧伤疤,但谢燕鸿眼尖,还是能发现一些新伤。他伸出手指尖,点了点长宁肩胛骨处一道一指长的伤疤。 “这里是怎么......” “不小心被划到了。” 长宁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切菜被划到手一样。他声音懒洋洋的,他若是只猫儿,现在该要舒服得打呼噜了。他微卷的头发梢全部湿透了,沾在脖子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