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伸手取衣遮到身上,思绪也如一下被遮住,深吸口气,又吐出来,立即下床。 约有两刻,胜雨在外面敲了敲门:“夫人。” 舜音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发髻松松挽就,正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看着嘴唇,下唇又红又麻,是穆长洲昨晚咬的那一下所致,好在没破。 她拎拎神,手在衣襟上一拢,起身过去拉开了门,刻意及时转身,走去了桌旁。 胜雨领着一名侍女,手中各自端着梳洗热水和朝食,立在门边:“夫人快请梳洗用饭。” 听她说用饭,舜音才想起昨晚回房到现在根本没有用饭,颊边不自觉又微热,脸色却淡:“放着吧,无事不必来打扰。”说完背身立于桌前,拿起了包裹里的卷轴。 胜雨看她两眼,见她似有事要忙,不敢打扰,也没说其实是军司让自己来伺候的。 军司先前出府,沉脸无声,看着似有些不快,直至前院廊上,却又特地停步,吩咐她们立即过来伺候夫人。 舜音见她还站着,开口说:“去吧,也别让别人来打扰。” 胜雨立即称是,又看她一眼,觉得夫人今日似也有些不对,将东西都送入,赶紧退去了,还帮她掩上了门。 人都走了,舜音手上才停顿一下,很快又定了定心,转头去将昨晚穆长洲扔在榻上的那份卷轴拿来,一并堆于桌上,坐去桌后,拿出折本。 她还有正事要做,何必胡思乱想…… 封无疾来后院时已经是傍晚。 他将舜音给他的那张黄麻纸上的防务密语都解好了,不过出于谨慎还没打算在此落笔,只待舜音将其余情形都收拢整理,便差不多了。 事情进展一大截,心情都跟着放松不少,他一路走向东屋,还在廊上就想唤“阿姊”,老远却见房门掩着,四下安安静静,如同没人在一般,只廊柱下守着胜雨,走过去问:“我阿姊不在?” 胜雨垂首,小声回:“夫人在房中忙碌,不让打扰。” 封无疾问:“多久了?” “从早直到现在。” “……”封无疾不禁看一眼房门,这么久了? 正奇怪,房门忽被拉开。 舜音的身影只在门边站了一下就回身往里,对他说:“进来吧。” 胜雨躬身退去了。 封无疾赶紧举步进门。 舜音已坐去桌后,一手执笔,垂睫掩目,似在冥想默记,面前压着黄麻纸,上面记述的密语短促而细碎,却密密麻麻。 封无疾走近细看,诧异道:“阿姊这是做什么,一整天都不出门?” 舜音关着门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在看边防舆图,如今都已看过一遍,收拢回去包裹好了,正放在榻上,纸上则是以密语记下来的要处,推给他说:“将最后这些该记的都记了一遍。” 封无疾伸手去拿那纸,发现不止一张,往下一翻,竟是一小叠,看看她脸,凑近一些,小声道:“你一次强记这么多,如何吃得住?” “没那么精细,不过是些大概情形,也不算太吃力。”舜音淡淡说,“你差不多也该走了,赶在你走之前整理完,刚好也能让你带回。” 正好还能让她专心凝神。 “那也不用这么赶。”封无疾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皱起眉打量了她好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