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如果放心得下的话,房子他来看管,定期进来打扫下卫生,雨天帮忙拾掇一下瓦片啥的。 “那就麻烦小廖了,房子一旦没人住就坏得快,要不你也别在知青点住了,搬来家里,有人住才不容易坏。”秦桂花主动开口。 廖志贤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居然也答应了:“行,婶子给我留个地址和电话,万一房子有什么情况我也能及时联系到您。” 秦桂花果然乖乖把爱兰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秦艽在一旁看着,有点想笑,终日打雁的奶奶,也有被雁啄眼的一天。 这边刚处理完,第三天果然就有公社通讯员骑着自行车找到大队部,调令公函是先发到县革委会,革委会转发白银公社,公社又带信到生产队,“那边单位催得急,让下个月一号就正式上班。” 今天都月底了,可不是得立马动脚嘛! 秦艽也就不叫二姐回来吃饭了,省得徒增伤感,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27号一大早先去公社和教育委员会把秦盼的学籍档案转走,这关系着孩子的上学大计,下午准备点干粮,28号一早就坐上开往省城的火车。 绿皮火车傍晚才到省城,而从省城开往冷河镇的中巴车一天只有两趟,早班车上午九点,晚班车下午三点……都赶不上。 “只能等明天了,咱们先去找个招待所住一晚吧。”火车站人山人海,秦艽生怕奶奶和老四走丢,一眼看着一个,背上还背着一口巨大的烧得黑漆漆的铁锅,肩膀上还挎着两把麻绳捆起来的缺了口的菜刀和砍柴刀,幸好这年代坐火车不用过安检。 人一挤,她就像一只被巨大龟壳和海水裹挟着的身不由己的大海龟,东倒西歪。 秦桂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背的是家里为数不多能用的被褥,尽管使劲压缩但依然面积很大,也是被周围人挤得东倒西歪。 唯一好点的是秦盼,她人小,动作灵活,肩上背着自己的书本作业钢笔,手里拎着两只嘎嘎叫的老母鸡穿梭在人群中,然后很不幸的……鞋被挤掉了。 “姐,三姐,我鞋掉了!”她在人群里一蹦一蹦的,努力露出脑袋的喊。 秦艽头疼,小丫头只有两双鞋,今儿穿的这双还是过年买的,她宝贝得很,赶紧喝止道:“掉就掉了,不许回去捡!” 她在电视上看过,逃荒年代有的人就是因为鞋被挤掉了回去找鞋,结果就与家人走散一辈子见不上,放在这年代也不夸张。 秦盼虽然心疼,但也听话,只能扁扁嘴,暗恨自己不争气,鞋子可是用大姐的赔偿款买的,她今儿才是第三次穿。 正懊恼着,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就是出站口,她兴奋地再次蹦起来:“三姐,有人来接咱们啦!” 秦艽压根听不见,只看见她的小脑袋在大人肩膀处时隐时现,以为她要去找鞋子,顿时急得心都跳出嗓子眼:“不许捡,等等我啊,都别急,我锅都快挤坏了!” “哎哟你踩我脚干啥!” “你才踩我脚呢!” 周围顿时乱起来,但也乱不了多久,因为有负责秩序的铁路工作人员正吹着哨子往这边走过来,大家很快若无其事的随波逐流。 被挤得东倒西歪头发散成鸡窝的背锅侠.秦艽,就在这人生最狼狈的时刻,看见出站口那个白衬衫,正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秦艽,秦盼,秦桂花。” 老贺,来接她们了。 第26章 要不要孩子 虽然此刻的她分外狼狈, 但贺连生还是一眼认出来,一边大力挥舞手臂,一边逆着人流挤上来:“小秦同志, 这儿!” 很快, 他把那口比尸体还沉的大铁锅接过去,秦艽终于能喘口气,“你咋来了?” 贺连生听不清,但他懂唇语,“待会儿再说。”又将兴奋的失鞋小丫头怀里的老母鸡接过来,再把被挤得头都歪了的老太太的大棉被接过去,祖孙仨有种涅槃重生的感觉。 贺连生一个人拎那么多东西却像不沉似的,走在最前面带(开)路,秦桂花在后面一个劲的夸:“小贺这孩子是不放心咱吧, 这才多远,我以前能从胶东逃到石兰,那可不是吹的……” 秦艽不置可否, 哼, 算他识趣。 “三姐夫真厉害, 大家都让着他,姐你看!” 虽然没有大声吆喝,也没穿啥制服, 但个子高,气场强,人群似乎能感觉到,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小小的通道。 在这样的待遇下, 几人很快来到站前马路上, 那里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军用吉普车。 贺连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