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打打闹闹,另一边的氛围却尤为冷清,空气沉着到凝固的地步。 祁景和江隐肩并着肩,并没有吃狗粮的兴趣,他们之间好像有条看不见的弦紧绷着,剑拔弩张。 张庭瑞好不容易哄住女生,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啊,我先和我女朋友走了,晚上见。” 祁景道:“晚上见。” 女生有些好奇的看着祁景和江隐,等到张庭瑞把她拉走了,还听她悄悄道:“……那个不是校草吗?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 张庭瑞顾左右而言他:“就,遇到了,遇到了……” 女生不满:“你总是这么敷衍!上次我和你说我的生日要到了,你也不知道放没放在心上……”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祁景和江隐还站在原地,好像有一股冷风吹过,寒意阵阵,格外凄凉。 “回宿舍吗?”祁景硬邦邦的说。 “嗯。” 两人肩并着肩,走在已经秃了头的林荫道上,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晴好的蓝天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云,银杏枯瘦的枝杈直直插入天空,风一阵接着一阵。 不知什么时候,祁景的脸上觉出了些凉意,抬头一看,白色的飞絮般的六菱形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一点点像落到了眼睛里,他下意识道:“下雪了。” 江隐也看了看,他是不会做出伸手接雪这种举动的:“难得。” 他抬头看天的动作拉出侧脸瘦削锋利的下颔线条,脸颊到裸露的脖颈白的发青,和银杏的枝杈一样枯瘦遒劲。 祁景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你以前见过雪吗?” 江隐道:“小时候没见过,长大,就见到了。” 祁景猜出他也许生在南方,他想问的其实很多,你家在哪里,在哪里长大,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怕江隐不回答,浪费了好不容易说上话的机会,于是问出口的只有一句:“你会打雪仗吗?” 江隐:“不会。” 祁景自圆其说:“南方应该没下过那么大的雪,等这雪下大了,堆起来厚厚一层,就可以打雪仗了。小时候我们可坏了,把雪团起来一团,专往脖领子里塞……” 他随意比划了个动作,好像要把什么往江隐衣领里塞一样,手并没有碰到皮肤,就被挡住了。 祁景脸上的笑消失了,连同他刚才雀跃起来的心情,随着这拒绝般的,硬生生冷冰冰的一挡都没了。 他把手放了下来,江隐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和他同步的放下了手。 他张了张口:“我们要去江西了。” 祁景看着他,他的眼神颤动着,半晌,唇还是抿紧了。 他知道江隐这句话的意思,这个冬天,他们没有雪可看了。 好像忽然被从一个美梦拽到了现实,冬天,雪仗,林荫道的漫步,平静的校园生活在这一刻都离他远去了,仿佛镜花水月一般散开了,而那平静表象下的血腥和阴森赤裸裸的浮现了出来。 江隐继续往前走了,祁景跟上去,好像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晚八点整,周炙的车开到了北门,张庭瑞急匆匆赶来,几人上了车,余老四说:“已经派人按你说的位置查去了,要是没有……”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拳头捏的喀拉拉响。 周炙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余老四扭过头,不说话了。 张庭瑞指天誓地:“我发誓,真的是那个地方,我真的看到他们进去了!”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祁景下了车,远远一望,路口的保安亭里的大爷在靠着椅子打盹,一切和张庭瑞说的一模一样。 余老四接了个电话,说:“找到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