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涂然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换了套运动装,带着手机下楼,在小区里学骑车。 尽管车买回来时,陈朗阔嘱咐让陈彻教她,但她感觉陈彻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好意思真麻烦他,于是自己在手机里搜教学视频自学。 连刷了好几个教学视频,涂然感觉差不多可以实操,事实证明,脑子会了和手脚会了是两码事,尤其是这种需要平衡性的事。 磕磕绊绊地溜了一路,车还没学会骑,她先摔了好几跤。 最后一次摔得结实,穿着长裤也还是把膝盖和手心磨破,没办法再练习,只能暂时中止,一瘸一拐地把车推回车库,狼狈回家。 在放假期间,陈彻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饭可以不吃,觉必须睡饱。今天难得起得比往常早——因为要教人学车。 起床却发现,家里安安静静,就只剩他一个。 陈朗阔和唐桂英是公司有事出了门,提前打了招呼,中午饭也不回来吃。 那涂然呢? 陈彻看了眼隔壁房间紧闭的门,她还没起来? 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玄关传来开门的动静,少女一瘸一拐地走进屋。 陈彻眉峰立刻拧起,走过去问:“怎么伤成这样?” 涂然被他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他严肃的脸,不由心虚,下意识把摔破的手藏在身后,“学车……不小心摔了。” 她藏手的速度比不上陈彻视物的速度,“陈朗阔不是说了让我教你吗?” 涂然低着头,声音很小:“我以为我自己能学会……” 她撒了谎,但也不可能直说,是觉得他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麻烦他。 因为心虚,涂然不敢看他,低着眼睛盯着地板,听见他转身离开的动静,这才稍微松一口气。 但他并非离开,而是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医药箱。 陈彻把小医药箱搁上茶几,见她还愣在那,抬了抬下巴,“过来。” 涂然眨巴两下眼睛,仍是茫然的,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坐下,”陈彻也没看她,单膝抵在地面,半跪在她身边,低头边开医药箱,边吩咐,“把裤腿撩起来。” 涂然乖乖照做,小心翼翼将长裤撩到膝盖之上,露出细白的小腿。 她的膝盖磨破了皮,本就白嫩的皮肤,周遭一圈泛上红色。 陈彻垂下的眼睫颤了颤,那红色仿佛飞到了他的耳廓、脸颊。用棉签蘸上碘伏,给她伤口消毒之前,他哑着声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涂然并没有感觉很疼,一半是她整个人都还在状况之外,一半是因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真的很轻柔,和第一次见他打架时的狠厉模样,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处理完她膝盖上的伤口,陈彻又出声:“手。” 涂然乖乖地把受伤的左手伸过去,掌心朝上,被他托住手背。 少年的手比她宽大很多,手指也更修长,掌心是温热的,温度传达到她手背的皮肤,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涂然低着头,目光从他头顶漆黑的发旋,落在他低垂的眼睫毛。 他睫毛浓密且长,并不卷翘,直直往下落,从她这个角度看,干净得根根分明。像小扇子一样,很漂亮。 不只是睫毛,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眼睑下的那颗小泪痣,都很漂亮。 得到造物主太多的偏爱。 涂然不知不觉看入神,没注意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成,身前的人蓦然抬眼,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少年近似丹凤眼的眼型,眼睛线条又稍圆钝,笑起来时会微微弯起,多了分意气少年感。 但他似乎并不爱笑,大多数时候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漆黑的瞳仁就给人不好接近的冷厉感。 看着挺凶一人,此刻却半跪在她脚边,细心又耐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真是个大好人! 涂然朝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她的目光坦坦荡荡,笑容灿烂大方,望着他的眼神只有信任和感激,不掺任何杂质,比雨后初晴的天空还清澈。 陈彻不自觉避开她目光,动作飞快收拾好医药箱,起身丢下一句“下周要学车喊我”,就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他离去背影匆匆,涂然摸了摸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他刚刚是主动答应教她学车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一扫之前的沮丧,涂然又满血复活! 唯一的遗憾是自行车还没来得及学会,周一只能继续去坐公交车。 周一一早,吃着早餐时,陈彻忽然说了句:“我车修好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