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之进去便罢。” 正和帝的旨意已下,陆绪任职大理寺,大理评事,正八品官。 说话这位是宣平侯的幼子,陆绪拱手行礼,又看向陈知璟:“听闻国公爷乃宝元十八年的探花,诗赋自不在话下,不若作一首再论?” “当的,当的。” “式之作一首催妆,也好叫嫂嫂听见。” 行郎们已起哄道。 陈知璟蹙了下眉,他平生最是厌恶逞弄文采,从不参加所谓诗会,更何况是要在众人面前作这般轻浮之词。 然陆绪并不相让,只面上淡笑着。 男人低头略思索片刻,缓声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1】” 陆绪听闻拊掌而笑,侧开身,将陈知璟迎入院中。 陈知璟看着堂上陌生的牌位,不等陆绪开口,他自己先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 那边称玉已由丫鬟婆子搀扶着走出来,兰香则拘着宸哥儿不叫他跟着,等娘子与那大人办完事,自有人来接他们。 两人都不是头次成婚,几年前在虞城县,他们就已拜过天地。可惜陈知璟什么都不记得。 说几年前,其实已是上辈子的事。那会儿称玉满心欢喜,总觉得她家夫君许是老天爷赐来的。 否则怎偏让她爹救了他,他又失去记忆。 哪像如今,她前一日还在后悔。 称玉上了轿,她大半日看不到外面景象,只由人领着拜堂,又不知走了多少路,好在她平素做惯活计,否则非累瘫了不可。 两人如今拜完堂,已是真正夫妻。 陈知璟低头看着顶着盖头的妇人,她年后也才二十二,比自己小了七岁,原她只比自己肩处高些许。 “前头门槛高,你仔细些。”称玉躲在盖头下当个睁眼瞎,忽听得头顶传来句低哑的声。 他家这宅子极大,称玉晕晕乎乎,只觉脚下路换了又换。好容易依稀见到红色烛光,她心下一喜,这是到婚房了? 身侧婆子刚说了句:“新娘子请坐。” 称玉便“扑通”声坐到拔步床上,这声可不小,把屋内看热闹的贵人都给吓了一跳,但谁也没轻易表露出来。 纷纷心叹,陈三郎如何娶了这般粗鲁的妇人,以后走出去陈皇后脸面怕都要让她下了几分。 称玉不知道屋内人的想法,她腿脚疼,藏在裙下偷动了动,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这些尽入了旁人的眼。 不多会儿,她头顶盖头让人掀开。 红烛将新房内映得到处亮堂,称玉眨眨眼,方适应面前景象。 屋内站着好些个人,陈知璟离她极近,称玉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男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呀,新娘子好生漂亮,难怪三郎喜爱得紧。” “可不是,这缘分不就是天赐的,连官家都曾夸赞呢,今儿还赐下贺礼。” 陈知璟庶嫂孙氏打趣道。 称玉低着头,几位穿着绸缎褙子的妇人上前将果子、彩纸等掷撒在床上,又催闹着二人喝完交杯酒。 屋子里这才清净下来。 【1】唐·徐安期《催妆》 第十一章 毫无教养 人都走光了,陈知璟想想对称玉道:“我去前面迎客,一有丫鬟会来伺候你梳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