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牵挂的人都在,自己却要被送去徐州避难,陆银屏越想越觉得难受。 “我不想去徐州。”她隔帘对慕容擎道,“您将我送去京郊,或者其它地方也可以,一定要离元京近些。” 慕容擎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她。 秋冬也劝:“陛下已经走了,大公子和二小姐、老夫人他们定能平安无事,您就放一百个心,等着陛下回来接您。” 陆银屏却摇头道:“他们都在,我怎能放心得下?您将我送去,我保证不暴露自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然而慕容擎这等行伍之人,做事不论对错,只会对天子旨意绝对服从。 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银屏。 见慕容擎软硬不吃,陆银屏又哀求道:“我同您胞妹长相相似,但我知道是别人对不住你。只要大将军允我这次请求,待陛下平叛之后我定会乞求他为您加官进爵。” 秋冬十分难为情地看向慕容擎。 慕容擎站在帘外,身形久久未动,像根长在车與上的木头一样。 陆银屏想:大家如今都处在水火之中,就她一个人远远地躲着,那她成了什么人了? 可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也是十分清楚的,越是在紧要关头便越不能给旁人添麻烦,这是她仅能做到的了。 但陆银屏不甘心 徐州是什么地界?琅琊以南的地方她去都未去过,只知道过了徐州再向南便能进大齐了。 从前总想着去大齐看看水乡人家的陆银屏,这个时候却巴不得自己不去才好。 “我知道您从凌家堡将我救出来不易,我也知道您厌恶我同慕容樱模样相似。可是大将军,她是她,我是我,她爱你恨你,我却不是,我只当您是救过命的人,打心眼儿里敬重您。” 陆银屏隔帘求道,“您答应我一次,就这一次,日后我陆银屏将您视作同父同母手足,敬您爱您就像对我大哥那般。” 帘上的八宝珠因贵妃耳疾痊愈之由换了下来,比之从前朴素了不止一星半点。 慕容擎叹了口气,伸手拂了帘子走进来。 陆银屏正蜷着腿坐在榻上,也没有之前那样浮华奢靡地插得满头珠钗盛贵之气逼人的模样,却依然是那张不施脂粉也精致漂亮得无可挑剔的容颜。只是她眼眶黑红黑红的,一看便是这几日未休息好又哭过的缘故。 陆银屏自然没有休息好,因耳朵刚恢复,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 见慕容擎进来,她未斥责他无礼,反而兴奋起来,以为他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哪知这人以掌作刀,朝着她后颈劈了一下。 陆银屏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麻,瞬间没了知觉。 秋冬见主子软软地瘫在床上,吓得哆哆嗦嗦就要唤人。 “她没事。”慕容擎扯了被子盖在昏迷的人身上,对秋冬道,“不用这个法子,她是不会肯乖乖去徐州的。” 秋冬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他,期期艾艾地问:“可……万一娘娘醒过来,不还是会闹着回去?” “那也总比遇险要好。”慕容擎略一思忖,又道,“马上动身,等安置好再去同陛下报信。”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秋冬想了想,又去寻了熙娘等人,一起商议了后续的安排。 这一夜中,每个人、每一刻都过得十分紧迫。 陆瓒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捱到了五更天便来到夏老夫人的院内。 敲开门后,夏老夫人依然是一副整齐行头端坐在座上,手边还立着他「苦寻」而来的六道木手杖。 陆珍亦穿戴得整整齐齐,只是人还在睡着。 “我一把年纪又做了回不讲理的恶人,但是琢一,有两件事你须得同我说明白了。”夏老夫人指着陆珍问,“一:外头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离京;二:他夫妻二人自幼相处,如今你却只带她走,那么姑爷又在哪儿?” 陆瓒听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