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思的手指蜷了下,她立在原地未动,也没看易淮川,出口的语气足够淡漠,内容足够扎心。 她说:“易淮川,我不怪你,不管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怪你。 爱你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订婚是我自己的选择,陪在你身边四年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为我的选择买单。 所以,我不怪你。只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需要陷在里面。” 说这些话时,梁思思的心里像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将那段尘封的时光打湿浸润,叫人生出一种苍凉的无奈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两人自分手后第一次关于感情的对话,梁思思没躲没藏,明明白白将态度摆了出来。 但她的话,每一句都像扎在易淮川的心上的箭,见伤见血。 她在撇清两人的关系—— 她不怪他,是因为她不再在意那段时光了。 爱他、跟他订婚、陪伴他的那段时光过去了,再也不被她珍视了,像一首歌、一幅画,可能曾经喜欢过,过了那个心境,没了当初的心悸,丢了也就丢了。 哪怕某一天再捡起来,会笑笑,觉得曾经的自己好中二、真傻逼。 但也只是笑笑,又随意将它丢在尘封的记忆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了。 她在向前走,会有更灿烂美好的人生,搞不好很快会爱上别的男人,会结婚,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她有漫长而幸福的一生。 却再也跟他没关系。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在大街上相遇,她也只是淡淡地打招呼:“易淮川。” 她的孩子问:“妈妈,易淮川是谁啊?” 她会笑着冲孩子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要想想,易淮川就觉得心痛,不似以往一针一针地扎,细细密密的痛。 这一次是抽痛,像是心脏坏掉了,难以抑制的痛苦从心口弥散开来,在身体里滚动翻涌,想让他生不如死。 太痛了,他有些站不住,很想顺着墙滑下去,但却舍不得丢开她的手。 他怕,怕他这一次松手,就再也追不上她了。 真的成了一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思思。”他唤她,语气低下去,颓败又卑微,“都是我的错,我全部都改……” 梁思思别开头,叹了口气,不想再往下听。 这是她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她怕自己筑起的壳不够硬,干脆打断他:“易淮川,你改不改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 她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出他的禁锢。 察觉到她的反抗,易淮川有意抓牢她,但却没什么力气,眼见她要离去,易淮川心中那道从昨晚坚持凌晨的理智终于坍塌了。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也如那道理智一起,摧枯拉朽般坍塌了,瞬间倒了一地,再也拼凑不完整了。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倾身向前,不管不顾抱住了梁思思,紧紧的,像是要将她嵌在骨血里。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以一个绝对臣服与依赖的姿势,闭上眼,低声哀求:“你说过不会跟我分手的,你说过的。” 那个夜晚,她靠近他,在黑夜里问,语气里有期待:“易淮川,你会跟我分手吗?” 他说:“不会。” 不是假话,没有欺骗,因为除了梁思思是继母的棋子以外,他觉得她真的挺好的。 乖顺听话,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花,符合他对伴侣的期待。 “我也不会。”她抱住他的胳膊,像个寻求依赖感的小女孩,低低的声音里满是欣喜。 她身上的清香味让他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寂静的黑夜里,她又补了一句,带着感伤:“如果哪天我提分手,不要信,抱抱我就好了。” 为了让她安分睡觉,他将她圈在怀里,问:“这样吗?” “嗯。”梁思思欣喜地回。 现在,他比当初更紧地抱住了她,胸腔内的酸楚最终化作温热的泪,落在梁思思的睡衣上。 一滴一滴,像对过去时光的忏悔。 “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哀求,将姿态低到尘埃里,“思思,我不能没有你。” * 豪华的情侣包间里,梁心恬坐在酒桌前,将手机递给坐在她对面正在饮酒的年轻男人:“就是这个,易淮川都为她发微博了。” 她冷哼一声才继续,语气里有嘲讽,更酸,“想必很在意吧,如果她死了,易淮川是不是会很难过,你的计划是不是要前进一步?” 年轻男人没接,只是轻轻瞥了眼,轻薄的眼神扫向梁心恬,不答反问:“你的脸,照着她整的?” 梁心恬像是被踩到痛脚,瞪了男人一眼,收回手机,不再理他。 男人轻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