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不住点头:“明白,明白,请夫人放心,小老儿就是个游方郎中,连脸都没看清,怎么会随意胡说呢,小老儿这种事经历的多了,绝不会说的,放心。” 流霞这才点点头,将银子丢给大夫,也不必写药方,让他熬了药来,为了稳妥,将药方上的药分几次,分不同的人去抓。 等回了船舱,紧闭房门,谢期倒是更加平静了。 “姑娘……” 流霞已然撑不住,担忧的看向谢期:“这……” 她问的应该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的事。 谢期很镇定:“是先帝的。” 有孕一个月,正是她与萧琰,在他病重前最后一次同床共寝,而萧直发动政变,她从未与萧直发生任何关系。 “姑娘,咱们,咱们要怎么办。” 谢期现在的身份是符阳王妃,因为战事紧急,萧直的登基大典还没办,封后自然也没有办,但她未来皇后的身份是板上定钉的,现在肚子里却有先帝的遗腹子,真是一团乱麻。 “姑娘,原先您跟先帝没有孩子,不得已才想过继定王家的小殿下萧续,现在您有了亲生子,大将军和韩越将军,肯定都站在您这边,咱们也许能……” “没这么简单。” 安胎药非常苦,谢期端起一饮而尽,皱着眉头下咽,拈了一只蜜饯送入口中,缓解了一些苦涩。 “爹爹和韩越掌管的兵力,是不足大梁的两成,加上金吾卫和先帝留下的私兵,也只是在武上与萧直平分秋色,别忘了,温国公是站在萧直那一边的。” “而文官清流,甚至是世家势力,咱们全都没有,莫要忘了,大梁以武立国,可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反而是言官清流的话语权更大,内阁之中更是没有武臣。” 原本是想慢慢培养,谢七郎便是她自家族中选出的青年才干,但萧琰死的太早了,夫妻不到三年,根本就不够她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三年也仅仅扶持起一个韩越来,韩越也是个武将。 她摸着小腹:“紧凭一个不知性别的遗腹子,朝臣们不会认的。” 而被萧直拉拢的朝臣,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愿换君主重新利益分割,一定会对她这个孩子百般污蔑。 毕竟,明面上,先帝的谢皇后,可是已经随先帝而去了。 迷茫的谢期,觉得这三年都白白的努力,最后还不是到了萧直身边,可这个孩子,却让她觉得,人生并非毫无意义。 “这孩子,只是来的,太晚了……” 但凡能早来一个月,哪怕早来一个月,萧琰知晓她有孕,哪怕没有确定性别,他也绝不会把皇位传给萧直的。 她要保住他。 没有胜算的仗她不会打,这一次她不仅要保住孩子,还有谢家,有什么比让萧直以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更会让她痛快呢。 那游方大夫在送走谢期两人后,美滋滋的想要去打酒,拐进巷子就脖子剧痛,眼前一黑,醒来时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自己被绑住。 屋内八仙椅上坐着一个人,根本看不清脸,屋内应该不止他一个人,好几声的呼吸。 还没来得及呼救,一柄凛凛寒光的刀就架在脖子边上,借着里面昏暗的灯光,待看清这些人的脸,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这些人脸上都戴着恶鬼傩面,老大夫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老儿遵纪守法,从没做过坏事啊,小老儿没八十岁的老母,却有孩子……” “莫要废话,刚才你给那两位贵女开了什么药,细细说来。” 大夫惊吓之下,哪里敢隐瞒,说了个彻底。 说完后,屋内陷入久久的沉默,坐在八仙椅上的那人没有表示,这些恶鬼傩面的黑衣人们自然也不敢说话,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