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坐下。 太监宫女们很快上菜,菜色看似简单,实际上花了尚食局不少心思。 全盛伺候着秦少劼漱口净手,连带着容宁也享受了一番。有了秦少劼之前的吩咐,午膳配上了珍珠红酒。 珍珠红并非是葡萄佳酿那般的深沉绛红色。它是带着一点清透的黄一些莹莹的红所糅合在一起的色泽,恍若被染红了珍珠。漂亮的琉璃杯中晃悠着微微泛红的酒,瞧着相当奢华。 本来吃饭小酌一杯酒是一件很好的事,放在容宁这里就是充满危机的事。 秦少劼端起酒杯,容宁也只好端起酒杯。 她心中对喝酒一事实在痒痒,但真的怕酒后再犯错,警惕又卑微:“陛下,就喝两杯!我们不多喝!” 秦少劼本不想想多,但容宁这样谨慎,惹得他也不由一次又一次想起那天被捆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羞耻与窘迫。 他慢吞吞应声:“嗯。” 容宁将一小杯珍珠红饮下。珍珠红是粮食酿造,口感醇厚微微泛甜,入口有辛辣但不算刺激,带着一股浅淡的暖意。这酒冷着喝与冬日暖了喝,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太久没喝酒,容宁感觉没怎么细品到味,酒就没了。 她视线落在酒杯上,依依不舍,恍若春蚕拉丝:“陛下的酒果然是好酒。” 秦少劼:“两杯?” 容宁深吸一口气,坚定自己的信念:“两杯,绝对不多喝。”她面上坚毅,内心悲痛,只剩下一杯的机会了!等下那杯一定要抿着喝。 于是第二杯,容宁是当珍宝在喝,一点不舍得大口,全然靠着抿酒抿完。 尚食局的饭菜好吃,容宁远在边塞的饭菜虽有特色,实际上和自家都没法比,更别提与宫中相比。她吃了大半,回过神撑着缓慢起身,觉得腹部沉甸甸,似乎要化六为整。下午得走动走动。 秦少劼俨然也觉得吃好饭该走走。 他起身邀请容宁:“去看看锦鲤,消消食。朕想听听边塞将士和百姓生活,正好也与你说说京中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容宁猛点头。 两人不再待在书房,转道前往观湖台。 观湖台的锦鲤有专人喂养,一条条身型优雅,轻微晃动鱼尾,就似仙鱼一般。全盛拿了一点鱼食放到两人身边,无声退到一旁。 容宁话一向来不少。她说起边塞生活,自然带着她一贯的性子,说得相当有趣。说着说着,她说到了小花:“先帝在时,臣给先帝送了信,说过小花的事情。要是边塞能够安稳通商,两边百姓生活都会好很多。” 那些个游牧民族老百姓,如果有了足够安稳的生活,就不会热衷于打仗抢劫。他们会害怕自己平静安详的生活被打破,害怕死亡。 真正有野心的,只是想要用底层百姓的性命,来夺得更大的滔天财富。就像罗卜藏青。他们不在意群体的死亡,在他们眼里死亡不过是必要的代价。 在容宁眼里,这种人死不足惜。 秦少劼听着容宁的话,往湖里撒了一把鱼食。无数的锦鲤凑上来,挤压争夺着食物,看不出半点刚才优雅姿态。 他很清楚,人皆谋利,容宁不是。她看似顽皮像个小混球,但骨子里与当年的容轩一样,心软慈善,耿耿忠心。只是她自小所受教导非当下一任定国公来教,反而更懂得变通。 “朕的一位师兄擅于经商,他说过‘断人钱财如谋财害命’。你要让百姓牟利,而非那些本就有资产权势的人牟利,会是一道极大的难题。”秦少劼替先帝解释,“父皇在位时,疾病缠身,实在没有精力去在确保边塞安全的情况下开通互市。” 容宁知道,提醒着秦少劼:“所以陛下一定要爱惜身体。千万不要不当自己身体是一回事。不然我们现在就叫郭院判来看看?臣对陛下身体也好心里有个数。” 秦少劼:“……” 秦少劼看向身边的大太监,给了个眼神:“全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