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地下铁干员在执行任务中可以借用市民交通工具,丢失或损坏统一由公司买单。 多年逃课经验已经让郁岸练就了敏锐的反侦察能力,其实他本可以乘地铁招摇过市回家,只不过有点担心会挨揍,才选了最谨慎的路线。 郁岸悄无声息回到了家,来不及换鞋就跑到客厅。 他不辞辛苦跑回家,就是为了再用废核换两页日记看。 每次都要将沉重的电视橱四角朝天放倒实在太麻烦,而且很容易弄出动静和痕迹,郁岸翻出工具箱,用四根弹簧和一块弧形木片做了一个简易的弹射装置,弧形木片中央刚好能卡住废核,只需将废核对准电视橱下方的投币口,再按压弹簧,就能把废核弹上去。 他将用完的二级蓝色怪态核-山羊角投进了圆形投币口内,投币装置发出吭的一下解锁声。 一卷搓成细棍的纸页弹到了地板上。 细细铺开纸页,郁岸才发现它并非日记,而是一页杂乱的手稿,勾勾画画的弯曲箭头相互交错,像地图。 在手稿正中央,用简笔画描绘了一个小村落,沿着七扭八拐的路线一直向村落深处走去,会路过一个画满加号和整齐的小长方形的地方,最终到达一片湖。 在湖的上方,特意用工笔的技法细细描了一个繁复的图案——太阳。 太阳花纹常象征光明、信仰,但纸上的图腾中央花纹交错,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潦草的地图背面,写有“日御镇”三个大字,右下角附加两行小字:“伪假光明悬于战神旗帜之上,虚无信仰以我终结。” “日御镇,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大老板讲述往事时提到过这个地方,他说,他从日御小镇见到了昭然。 是面试官的家乡吗,联系纸页上的叙述和图腾来看,这小镇疑点颇多。 “这地图是我画的,难道我去过日御镇。”郁岸闭眼回想,试图在模糊的过往中搜寻这段记忆,但并无结果。 如果自己真去过日御镇,很可能与面试官产生过交集,那面试官对自己的关照和纵容就有迹可循了。 怀着能找到更多线索的期待,郁岸又拿出用完的一级蓝功能核-狼王命令,放到简易弹射装置上,弹进投币锁中。 一卷日记弹到地面上,滚到郁岸手边。 天气,晴。 他平时上夜班,白天回家睡觉,尽管他工作很忙,仍然会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我心血来潮想和他去看日出,他脱口而出“不行”,我追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模棱两可。 但今天他格外好说话,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想哄我、满足我。 我们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小区附近的公园矮山上,再往东去就是墓园了,我看中了墓园里有钱人打的特别高的一块碑,想坐在那儿看,他非不让我去。 半夜我们偷偷摸上了山,凛冬时节,凌晨时分天寒地冻远超我的想象,冻得上下牙打颤,他笑问我要不要回去,其实我想立刻回去,但我嘴硬,我说不回,我心里希望他能霸道地把我扛回家,这样我就会很有面子,还能借口他反悔,好好地提几个无理要求。 然而他没有,只是敞开大衣把我裹到怀里,对我做了企鹅对蛋做的事。 这时候,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溏心蛋色的明亮边缘掀开云层一角,阳光照在我脸上,毫无温度。 我回头看他雪白的睫毛和眼瞳,瞳仁映着半轮初阳,温热胸膛烘烤着我,他才是日出。 但他今天苍白得不太正常,太阳升起时,他随之枯萎。我甚至在他疲倦的脸上看出一丝脆弱来,等不及日出结束,我拖起他回家,他昏昏沉沉地把额头垂到我肩上,睫毛像颤抖的飞蛾。 “如果能活久一点就好了,我宁可每天陪你看日出。”他喃喃自语。 我不理解,但亲了他好久。 他偶尔会很悲观,就好像他的世界已经濒临毁灭,他即将死亡,而我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吧。我想让他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