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看,顾司寒的眉心越是跳的厉害。 跪在地上的药婆子也意识到事情不妙,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墨清欢语气淡然,眸底闪过嘲讽。 “将军可看到了,本宫可没有停了西苑的药,停的不过是一些奢侈的开销罢了。” “……”顾司寒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底有怒火在燃。 他过去从来不会查账,只知道把一切好的都给冯玉莲,满足她的任何要求,让她开心。 所以,他终于明白为了自己的父母平日里过的那般拮据。 见他无言以对,墨清欢继续拱火。 “将军,本宫倒是想知道,莲姨娘需要花多少银子才能不再有生命之忧?若是实在不够,大不了本宫把嫁妆贴补给她。” “这账本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将军可要看仔细,算清楚,到底需要多少钱好给本宫个准信儿。” “刘管家呢?去叫他来,让他去本宫的公主府支银子,再穷不能穷莲姨娘,再苦不能苦莲姨娘,不能让她断了新首饰、新衣裳,继续按照以往的标准往西苑送东西。” “对了,本宫记得西苑每日要十斤肉、十只鸡,还有各种鲜鱼虾,这些要是断了,怕莲姨娘又要发病了呢,是吧?” 墨清欢看向跪在地上的药婆子,居高临下地问。 “这……公主说笑了,莲姨娘身子虚弱,自然是要食补药补的,这些东西……若是少一些也不打紧……” 药婆子不敢再嚣张,说话间都少了底气,满眼的恐惧生怕连累了自己。 顾司寒已经被墨清欢说的脸色铁青,他只觉得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在他脸上扇了几巴掌! 他刚才竟然大言不惭地冤枉了公主,还内涵她心胸狭隘。 试问哪个当家主母看到妾室这般奢靡能够忍到这个地步! 越想越气,顾司寒捏紧了拳头。 墨清欢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冷嘲热讽道:“将军,这偌大的将军府有几百口人要养活,难不成您真的要大家不吃不喝都供着莲姨娘吗?说我苛待她,这个罪名本宫可担待不起,不然这样吧,你我今日和离,让莲姨娘来管家,也省得您不放心,怕她受委屈。”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顾司寒只觉得脸上无光,神情凝重如冰,半晌一言不发,只是在翻动着手里的账本。 听着纸张一页一页的响动,跪在地上的药婆子冷汗直流。 她当然知道西苑开销大,毕竟平日里她也没少吃回扣。 所以这次墨清欢缩减开支她第一个不乐意,自告奋勇要来讨个公道。 结果却被戳穿了老底。 要是真的追究下去,一定能查出来西苑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下怎么办…… 突然,账本被合上。 顾司寒冷眼瞥着地上的药婆子,语气仿佛是萃了冰。 “来人,把她带下去。” “是!” 护院上前将吓得发抖的药婆子架了出去。 顾司寒拱手道:“公主,是我打扰了,您好生歇息。” 说完,便拿着账本拂袖而去,背影显得格外凌厉。 墨清欢见状勾起一抹冷笑,小声吩咐:“李嬷嬷,派人通知刘管家,让他随时准备打开库房让王爷查验。” “明白!” “等等!” 李嬷嬷刚要走,墨清欢又叫住她。 “怎么了公主?” “把印章给西苑送去,这个家谁爱养谁养,本宫主才懒得管。” 说完,把怀里的一枚印章丢在桌上。 李嬷嬷收起来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 听说西苑那边闹得很厉害,冯玉莲险些撞梁自尽,顾司寒念及旧情,饶了她这一次。 不过,日后冯玉莲的日子怕是没有这么顺心了。 一切都在墨清欢的预料之中。 顾司寒虽然是将军,家底雄厚,可他的父母都是极为节俭之人,尤其是老将军,两袖清风、克己奉公,从来都看不惯这种奢靡腐败的作风。 冯玉莲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不过是因为仗着顾司寒的厚爱和顾夫人的纵容。 现在没人惯着她,自然也该学会收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