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 可惜眸光片刻微凝, 蔷薇花瓣依旧妄图合拢。 也许是相迎难能可贵, 所以这次格外放松,显得他们在混乱光景里互相依偎,那些彻底的千方百计被抛到角落。 卿蔷恍惚看他眼底柔和, 脑海里不由自主炸开一片如星的孔明灯, 在大海上,在群岛间,在航线延长中, 在夜空下, 银河升空。 她努力直视他:“你求什么?” 江今赴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但对上她熠熠闪烁的眼睛, 到底勾起点儿记忆, 他掌心托着她脑袋,浅慢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动作荒唐又虔诚。 卿蔷还怔着,听他嗓音带哑,不知怎么,还有些许疲倦:“求什么......” 芙洛拉岛是江今赴刚出国时拍下的,在卿蔷那年生日前建起,当时他才被甩,想来想去还是怪她,言而无信也好,随意许诺也罢,单是她闯进来又走得无情,就够江今赴狠狠记她一笔了。 但还是忍不住。 想为她庆生,还不想惹她不开心。 于是每年来这儿为她祈祈福,放放灯。 不过几年下来,私欲更甚。 带上天的愿望还好些,只是那寺庙前菩提树系着满枝的红绳过于不堪入目。 ——要和她鱼水之欢、红帐烛摇、颠鸾倒凤,年年复年年。 荤话写了更多条,只在她生日会收敛点儿,偶尔有喝多了登岛,恨恨下笔,第二天醒在落花林里,抬头看那一笔一笔出了边界的词句,总是气息沉沉。 后来南城再见,许久未踏足。 但好像一件件如愿。 她窈窕的身躯、细柔的腰肢、美艳的面庞,在一起一落、一分一合中。 该知足吗? 江今赴自问自答。 该知足了。 他一生贪求颇多,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无法与她分割半分。 可得到后呢? 江今赴望不透雾里的答案。 若真要一生死敌纠缠,非要于脉搏加快跳动时的满腔爱意扎刀子。 江今赴扪心自问,却是不愿意的。 那还要多求什么? 可求,就可得吗。 所以在又一年处暑,他的愿望单薄许多—— 愿得卿卿。 没想到孔明灯还未临天宫,他就如愿了。 从发现卿蔷在附近,到得知她突遭海啸的消息,再到收到她求救,左右不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让他放的灯成为满岛天光,也能让滔天烦躁涌出胸膛,还能让她那眉眼盈盈,成为他首次无力的源泉。 卿蔷很强大。 但不妨碍他去怕、去担心、去舍不得。 江今赴在厅内喝酒时,喉结几次滚动,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在拍卖会对卿蔷所说的那句“你该知道怕的”,是在怕她出事。 怕她轻而易举地喝了药,想摆他一道,再反被得逞。 再转念一想他在国外说过的那些狠话,多少有点儿可笑。 他哪里会生她的气。 江今赴自嘲不已。 晚上出门接电话不过是个托辞,他仰头望了很长时间飞高飞远的孔明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虔诚,双手合十,双眸低垂。 秋雨撞晚风,流云诉情愁。 暮色涂抹他的恳切面孔,发丝都被吹得凌乱,缄默灯火拥着繁星注视他,他眸底的信仰汪洋被遮住,却当之无愧坐标系里的最神秘。 可他的愿望那么世俗。 他没什么要的了。 江今赴与风合声。 唯愿—— 卿卿常安。 可惜没人窥见,当时天边乌云破开一瞬,浮云让赤忱冲散。 是什么通明? 是爱意通明。 “不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说的?”卿蔷见他不答,主动接纳让他变了神色,身子缠上去,“例如你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 “......”江今赴无言撩唇,扶她腰,唇开泛起一阵涟漪,“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旁人笑问。”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