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月后,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家财万贯的富商献出了10万两白银。 孔林风倒吸冷气,一双丹凤眼看着风尘仆仆的郦筑昙,都快不认识他了。 “你从哪里搞出的这些钱,难道是你以这富商的全家性命要挟,逼他献出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 郦筑昙坐在桌前喝着温好的烈酒,笑眯眯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猪养肥了就是为了杀猪吃肉么,今天大旱,咱们汴京里头的皇帝却穷奢极欲,四处搜罗天下美男,又大兴土木修建行宫,据说里头的浴池底下铺的都是夜明珠呢。” 郦筑昙咽下烈酒,刀子似的烈酒顺着喉咙流入腹中,身子一下子热了起来。 就像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平时看着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水,只有饮上一口,才知道有多么辛辣。 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修建行宫需要银子,百姓手里没了银子,你说这银子能从哪来,皇甫泓只好打起了那些富户的主意,他最近抄了两个富商的家,和织造局千丝万系的周家也没逃得过。” 孔林风冷笑连连:“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客,我就等高楼坍塌的那一天。” “快了,不急。”郦筑昙又喝了一口烈酒,烈酒在胸膛中融化,辛辣的热意涌入四肢肺腑,他闭上眼,整个人都快要在这醇厚的烈酒中融化,用沉醉的声音轻声说道。 夜色已深,屋中燃着一盏黯淡的烛火,卧在榻上的郦筑昙辗转反侧。 他捧着一角被子,在心里细细地算着日子。 距离那一次调养内息已经过了半个月,还有半个月,那个很是不好招惹的男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他那次血战之后心情烦闷,便想要到人迹罕至之处静静心,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在山涧处遇见于洲。 若不是他的体质为世所罕见的阴水之体,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一想到那调养内息的滋味,郦筑昙被子底下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泛着浅红的雪白指尖撕扯着被角,心中已经开始惧怕起来。 那种滋味,实在不愿意回想第二次。 若是单纯的痛苦也就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至于忍受不了一些皮肉之苦。 可是那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一塌糊涂的滋味,郦筑昙每每回想都会狠狠地打上一个哆嗦。 上一次与于洲调养内息正是月中十五那一日,下个月十五,那个男人便要寻来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临近,郦筑昙简直如鲠在喉,连吃进嘴里的饭都没了味道。 他担心受怕地数着日子,可是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个人之意而停滞。 十月十四那一日,郦筑昙正在帐中商议军事,朝廷派来的援兵已经到了南越,屠至正准备派一队轻骑绕道敌军后方烧毁粮草。 就在此时,缠绕在郦筑昙腰间的贯征突然躁动了起来。 郦筑昙神色一变,掌心轻轻按住躁动的贯征,强作镇定地对屠至说道:“屠将军,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烧毁敌军粮草的事你先与孔兄商议。” 还不等屠至回话,他就起身快步离去,帐中的孔林风和屠至看着他急匆匆地走出帐篷,都是一头雾水。 “他身后是有鬼在追么?”孔林风问道。 “也许事态紧急,方才让筑昙如此失态。”屠至说道。 他对郦筑昙的称呼颇为亲昵,孔林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心中对屠至深感同情。 郦筑昙那只狐狸惯会玩弄人心,若是喜欢了他,便是注定要深情错付的。 可悲,可叹。 话说郦筑昙飞也似地一阵乱走,因为他的面容太过引人注目,慌乱之间也不忘戴上斗笠和荷包。 他心神不定加上慌不择路,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烟花之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