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月的笑逐渐收敛,像是再也绷不住,装不下去,转变为更多的眼泪: “秋君药很快就会死了,母妃。” “这是他欠赵家的,欠你的,我都让他还了。” “........可是母妃,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却仍旧有些不痛快呢?” 秋景月喃喃道。 片刻后,他又觉得自己是在自寻烦恼,扶着地面,站起身,有夜风从窗内透进来,穿过他的衣摆,撩起淡淡的弧度,他自顾自道: “母妃,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我母子最后一面,是在明月阁。那时你让我去御花园,捡掉落的风筝。” “你说,把风筝捡回来,你就会病好,会从病床上起来,陪我玩。” “你还让我好好辅佐二哥哥,让他成为太子。” “可是现在,风筝线断了,你走了,伯外公走了,我也再也找不回我的二哥哥了。” 牌位安安静静地在烛火下散发着莹润的光彩,没有开口发一眼,悲悯地看着台下跪着的秋景月。 秋景月倒也没有指望他的母妃真能死而复生开口回答他,说完这句话后,便站起身,缓缓走到台前,拿起了桌上的烛台。 他握着烛台,面无表情地用火点着了周围的帷幕,木桌,以及任何能燃烧的一切,看着火势渐大,他才将烛台丢到了地上。 “母妃,”秋景月回过头,在逐渐蔓延的火势中,回过头,朝赵美人的牌位看了一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哽咽道: “孩儿不孝。” “儿臣无能,不能将您从火场里救出来,所以今日,儿臣陪你一起......痛您所痛。” 说罢,他取下赵美人的牌位,抱在怀里,静静地坐了下来,任由火撩上他的衣袍。 在被浓烟熏得意识迷糊的那一刻,秋景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明月阁,赵美人摸着他的脸,温言让他出去玩时的笑容。 那时的他满心满眼的还是那个掉落的风筝,尚不知,这一见,便是他与母妃的最后一面了。 ........ 而在宫中,秋君药并不知道秋景月在宫内做了什么。 他本欲睡下,却问太监来报,说大皇子连夜进宫,有要事禀告他。 秋君药便立刻从床上起身,接见了秋景明,岂料秋景明刚转入内殿,秋君药就被他这身打扮吓了一跳: “明儿。” 秋君药指着秋景明身上的血迹,吃惊道: “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不是儿臣的血,是赵悯的血。”秋景明风尘仆仆,几乎是连夜策马进宫的,解释道: “父皇果真料事如神,知道四弟不会善罢甘休,儿臣赶去时,刚好看见景月在刺杀赵悯,及时拦下,故而沾了满身的血。” “景月刺杀赵悯?!”秋君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不可思议: “他当真恨我至此?” 秋景明点头,片刻后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该点头,只能拱手掩饰尴尬: “这,儿臣不知。” “那赵悯如今如何了?” 秋君药从阶梯上走下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若是赵悯死了自己也没救,而是赵悯死了秋景月岂不就是背上杀人犯的名头了: “你去的时候,景月已经动手了吗?” “儿臣无能,去的时候,四弟已经动手了。”秋景明说: “不过儿臣还是赶在赵悯完全断气之前将他救起,又带他去看了郎中,现今赵悯虽然还在昏迷,但好歹无性命之忧。” 秋君药闻言,心中一颗石头落下,差点跌坐在地,好悬被眼疾手快的秋景明扶住: “那就好,那就好.......” 秋君药捂着阵阵绞痛的心口,眼前阵阵发黑,半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若不是引鸳及时赶到,扶着秋君药坐到台阶上,喂他喝下药,秋君药估计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就能心脏病发,被活生生气死。 引鸳一下又一下给秋君药顺着气,等秋君药缓过劲来之后,只见秋君药睁开眼,眸中冷光乍现,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 “那个逆子,现在何处?” “禀父皇,四弟似乎是回府了。” 秋景明担忧地看着秋君药铁青的表情,犹豫许久,才道: “不若父皇再给儿臣一道谕旨,儿臣现在就调动禁军,去围了四弟的府?” “动动脑子。”秋君药被这一个两个气的不清:“你现在带兵去围了四皇子府,那不就等于把秋景月杀害自己亲伯外公的事情昭告天下吗?你让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儿臣莽撞了。”秋景明低头认错。 秋君药捂着心脏,感觉痛的有些受不了,缓了半天,片刻后勉强站起身,对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