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当初问他,灵族若覆灭,他会后悔吗?” 大长老语调一转,握紧拐杖,力气大的手背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强压怒火: “他当时坐在马背上,轻蔑地看着我,说软弱的外族,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为这一句话,我发誓要报复,发誓要他看看,就算是灵国覆灭,但只要灵族还有一个人在,就会一辈子和大端皇室做对。” 秋君药无言地看着她,随即叹声道: “是的........你做到了。” 他说:“在我父皇死之后。” 秋君药抬起头,看着桐花簌簌而落,夏天好像即将因为这一个动作,马上就要飞逝: “你报复了他的孙儿,也报复了我,我确实因此感到痛苦,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你是成功的。” “当初无辜的人在那场灭国战争中死去了,如今无辜的人在你的报复中受了伤,大长老.......你现在变的和我父皇没什么两样。” 秋君药说:“如果你再成功一些,景明就会冤死狱中,景秀会命丧狼口,景和将毒发而亡,景月呢,会因为被安上一个谋害皇弟的名号,被朕赶出宫去,到时候贬为庶人,浑噩度日。” “朕一连丧三子,怕是不多时,也会郁郁而终。所谓诛心,不过如此。” 秋君药叹息:“你太狠了。” 大长老不言不语。 她这一生,目睹了国破家亡,仇恨的种子发芽,根深蒂固,绝对不会因为秋君药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的行为,只道: “若你想杀了我,我绝没有怨言。” 大长老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也痛苦了六十多年,我早已活够了。” 她说:“今日来见你,告诉你这些,我就没有活着在回到族里的打算。” 言罢,大长老跪下来,连带着身后的灵族人都齐刷刷地跪下来,乌央乌央的院子里挨挨挤挤的都是人,跪在秋君药面前,只求一死: “求大端天子恩典,鸩杀我等,绝无怨言。” 说罢,他们垂下头,重重叩首。 秋君药负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平心而论,因为秋景和,作为父亲的他,是真的很想杀了他们。 但杀了他们之后呢? 他们之间,有孩子有亲朋,若杀了他们,仇恨只会一代代传下去,杀戮永无止息,唯有鲜血长流。 秋君药指腹轻轻摩挲着,昨夜刻在掌心里的血似乎还在彰显着触感。 他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赶来救驾的士兵杀死,阶前的血三天三夜也流不完,就像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人一样。 最终,秋君药闭了闭眼,良久,他才轻声吐出几个字: “........都回去吧。” 他说:“今日之后,灵族与大端的恩怨就此了结。” “你们的恨从父皇处开始,惟愿在朕这里结束。” “另外,找出当日给我儿景秀下接骨木花毒的灵族人,带到朕面前,还有当日将景和投入引火盆的灵族人,也都留下。” 秋君药说:“朕会带这些人入宫,看管起来,若我儿景秀死了,当日给他下接骨木花毒的人,朕会当即赐死他们。还有当日将景和投入引火盆的灵族人,若我儿景和有一日毒发身亡,朕就算在他之前薨逝,也会留下遗诏,将那些灵族人即刻鸩杀,给我儿陪葬。” “其余无关人等,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