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爸爸那种病的吼,都吃不太下,这个很有营养,老人家如果吃不下也都喝这个,你拿去医院给他喝喝看,看合不合口味。小姐说味道不会奇怪,和普通牛奶差不多啦!」 我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道:「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她摆摆手,说完就跑开了。 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记忆中,阿水婶就像其他年纪大一点的欧巴桑一样,一头烫得很捲的极短发,配上不管春夏秋冬、走起路来总是啪啪作响的塑胶拖鞋,宏亮的声音,脸上掛着好像永远八卦不完的笑脸。 小时候只要听说今天她又来家里串门子我就会特别紧张,一回家就先去查看上次藏起来的考卷有没有不见,或者观察妈的脸色有没有不对,因为阿水婶知道这一小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任何事,若是她来了,心中所有的秘密彷彿都不再会是秘密了。 以前看见她我总是跑的远远的,好像一看见她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儘管根本没什么想要隐瞒的事。但我还是会走开,至少这样会安全一些。 原以为家里发生这种事情早就不是新闻了,到前阵子我才知道,原来除了附近的几个邻居以外,其他住户根本不知道。阿水婶当然知情,爸刚查出病因的时候她就曾找来家里,那时妈像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爸倒是一脸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阿水婶出现在家门口时妈的脸色还有点僵硬,这个小区大家公认的定律妈不是不知道,但阿水婶开口却不是打探爸的病情。 她安慰妈,说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接受事实,与其花时间去否认、逃避、甚至是伤心难过,不如面对来得有效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她,千万不要客气。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和从前认识的阿水婶不太一样,却不觉得哪里奇怪。那阵子回家的的时候,家里除了亲戚朋友来探望关心以外,几乎就只有她了。她不时地拿来水果和其他据说对病情有帮助的东西,偶尔我独自回家时也会关心我的近况,对其他人绝口不提我家的事。 她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等你爸痊癒了我再告诉大家来开派对啦! 她的年纪比妈大个七、八岁,只有小女儿和我同年,其他几个大儿子早就生了小孙子让她在家含飴弄孙了。现在每当她看向我时,我不再躲躲藏藏,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的笑容看起来不再充满打探,反而多了些真诚的温暖。 我抱着那些东西走回家,抬起头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多白饭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