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要袭爵的宗子是不能身领要职的,朝廷防的就是只手遮天,为祸一方。 所以除去宗子之外,魏氏嫡系嫡出甚至是庶出的郎君拢共也就三个,只是一个身体太差,比姜元徽还要不如,另一个是太不争气,从十四岁起学会了眠花宿柳,左拥右抱,实是不堪大任的。 所以从旁支挑了这么一个,最有出息,也最正派的孩子。 一路也是由魏氏提携扶持着,才坐了这个会稽郡守的位置。 这个人姜莞是知道的。 舅母偶尔会提起他几句,其实都是夸耀之词。 所以这次会稽郡出事,舅母还有些不敢置信,再到后来还是舅舅劝她,说也未必就是这位犯了事。 会稽官场上人那样多,保不齐是底下人欺上瞒下,偷天换日,贪墨舞弊,同这位并不相干的。 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不妥当的,那也无非就是监管不力。 身为郡守,未能尽职尽责的约束管理好底下的官员们,这是失职,却也远远不到渎职的地步。 即便朝廷要责罚,都没多大事儿。 舅母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然而眼下看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没想过到京里去告状呢?” 高老爹手上一个白馒头已经吃完了。 赵行他们带来的面多,蒸了足足得有二三百的馒头,一锅接着一锅往外端,热气腾腾就没消散过。 高老爹才要伸手再去拿一个,听了赵然这话,拿馒头的手都跟着一顿:“您说进京告御状吗?” 姜元瞻动了动手,就近拿了个馒头递过去:“是啊。” 高老爹一面接下来,一面闪闪的笑着摇起头来:“刚开始那两年,官府派人看着我们呢,还想进京告状?能出了会稽郡都算我们命大的。 要下山去卖些山货,换些银钱回来贴补家用,都怕官差误会,当我们要跑下山想法子去告状,再把我们一顿好打。 家里头穷啊,都要揭不开锅了,谁敢生病?谁敢折腾进去半条命? 郎君娘子们看看王家吧—— 那王家从前地多,种的好,又能进山打猎。 王全儿可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猎户。他隔三差五还能打回来些很值钱的,扒了皮毛拿到城里,有专门收这个的,给的价格也公道。 所以像王家,积蓄本来应该不少的,从前他家算是我们村子里的大户了。 结果呢?您再看看眼下是个什么光景呢?” 家徒四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最凄楚荒凉,也不过如此了。 就因为王全儿伤了,家里的地也没了。 赵行面色铁青:“简直是混账!” “混账?那些杀千刀的,该千刀万剐!” 高老爹也跟着赵行骂了一句。 可是骂完了,他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馒头,唉声叹气的:“可除了在自己家里面骂两句,还能怎么办呢? 两年后官差们撤回了城里去,我们也再没有那样的心思了。 明知道就算进京去告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何必折腾这么一场呢? 现在的日子是过得不好,家家户户都过得苦,但好歹是还有命活着。 被官差看官监视了两年,那样的日子我们也实在是过够了。 就连王全儿那时候都服了啊。 我们就是穷苦小老百姓,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们怎么跟官场上的大人们比? 就算有命活着走出会稽郡,到了盛京,又怎么样呢?” 小河子村的村民是彻底失望了,也怕了。 他们打心眼里觉得即便是进京去告御状,也不顶用,郡守大人在朝廷里是有人的。 何况在会稽百姓看来,这位魏大人出生高门,他们可不管什么旁支嫡支的。 只知道这是魏家人,有魏家的扶持,他还有个堂姊嫁去了金陵,做了枢密使府的当家主母。 枢密使府是跟沛国公府沾着亲的。 这些事情会稽百姓谁人不知? 就是惹不起啊。 赵然还想说什么,被赵行拦了一把。 赵行也只是不动声色挡了他,然后问高老爹:“那你们也没想过要到魏家去闹上一场?” 各郡望封赠的郡公爵位,是全都没有实权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