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杭和陈三儿也都一人拿了一个。 林海洋吃得快,咬了两大口,竖起大拇指,“好吃。” 陈三儿也点头附和。 傅杭细嚼慢咽,吃得毫无起伏,听到他的话,一顿,闭口不言。 赵柯发现,微微挑眉,“傅知青,不好吃吗?” 傅杭在哄人和礼貌之间摇摆了几秒,选择如实回答:“一般,不难吃。” 他对面,林海洋一脸“没救了”的表情,他这样儿咋能找到对象? 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不是应该爱屋及乌,什么事儿都顺着吗? 一个正常被表白的人,或许应该是这种心态。 赵柯不是。 以后大家肯定要经常一起工作,不因为私事让彼此难堪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成年人的体面。 越随意越舒服。 赵柯嘴角上扬,“傅知青真诚实。” “我觉得应该尊重事实。”这样才是尊重你。 赵柯点点头,丝毫不介意地说:“我和我妈的做饭水平确实只够吃饱,” 随即又玩笑道:“夸赞我也不客气地收下了,再多说几句也没事儿,我不害臊。” 气氛融洽。 赵柯等他们倒出盆,提醒:“傅知青,林知青,你们今年刚来我们大队,不了解,我们这儿冬天冷,你们记得多备些柴禾,御寒的衣物也别忘了。” 傅杭和林海洋应下。 赵柯离开,傅杭起身送她。 两人走到院子里,傅杭轻声道谢:“赵主任,谢谢你对我说得那一番话,我觉得我或许明白些了……” 赵柯耸耸肩,很随意地说:“想要做什么就去做,管它是大是小,管它有什么意义,管它结果是什么……反正我们才十八岁,反正到三十六岁,就又迎来下一个十八岁。” 十八,是一个数字,只要“想要”,这个数字,可以是二十八,可以是三十八……甚至是七老八十。 “想要”,是一场对生活体验,没有高低贵贱,也可以不用有功利目的。 微冷的清晨,只要张开手臂,大口呼吸,沁凉的空气就会疯狂地拥抱你。 宁静祥和的午后,风吹麦浪,仰面闭眼,想要,就能闻到阳光的香气。 又或者在每一个沉寂的夜晚,观星望月,似乎遥不可及,但稍稍抬起手,宇宙星河就都尽在指间里。 所以,哪怕特立独行,想要将钢筋铁骨涂成粉红色,又有什么不行呢? 每一个瞬间的感受,都是独属于个人的珍宝。 是冥冥之中,“十八岁”的热烈在治愈成长中遗忘的自己。 值得恭喜。 赵柯也确实对傅杭道了一声“恭喜”。 “谢谢。” 已经打算要认真生活的傅杭向赵柯借自行车,“我听说你家想要卖掉一辆自行车,我以后可能常用,或者,你们可以考虑卖给我吗?” 赵柯告知他会回去跟母亲商量,便与他道别。 傍晚,傅杭坐在书桌前,第一次拿起信纸,写下—— 【父亲、母亲: 展信佳。 时隔许久,第一次回信。 过去的几年,如同身在迷雾,无所事事却时常倦怠,前路如何似乎于我毫无意义。 成长必然要经历的阵痛,万幸,我走过来了…… 就在今日,如同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我突然重新燃起了理想之火,重拾了对生活和未来的无限期待。 我很庆幸主动响应号召,下乡到赵村儿大队。 这不是一个自我流放的选择。 在这里,我找到了良师益友,获得了新生。 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环境依旧艰难,但我已拨开迷雾,请给我一些帮助和指导,让我能够在农村继续学习……】 · 最近各家的自留地陆陆续续开始收获萝卜、土豆等作物,社员们全都在储备冬天的吃食,开荒的进度减慢。 赵柯有时候溜达过去,看着全村费劲忙碌许久才粗粗开出的百亩地,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 一个是效率太低,照这个速度,到上冻之前,根本不可能开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