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原来如此。 若不是将这一碗一碗的粥弄成了只有灾民才愿意下口的样子,怕是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贪官连这点东西都不会放过。他们就和那些蝗虫没有任何差别,一层又一层,连一点油皮都要刮干净。 可恨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不管事,任由手底下的官员胡作非为,大梁朝要是再出一位这样的皇帝,恐怕会直接被百姓起.义推翻! 光是朝术知晓的各地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就有不少,往往都会被各地官员镇压,镇压不及的皇帝就会派兵过来,老都老了,他这晚年也过得不安稳。 一切都早有预料。 朝术这段时日跟在杜如兰身后,同他一起忙前忙后,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原来他在京城里面搅动局势、翻云覆雨又能如何,他的苦同这些灾民相比仿佛不值一提。 他每每看到人间凄凉惨淡的景象,感觉喉咙干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道理。 灾后所有人都过得狼狈,蚊虫蛇鼠身上还携带着脏东西,不少人身上的伤得不到及时治理,就极易患病。这么一来二去,病菌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传遍灾地。 幸而这一回太医院的人也跟过来不少。 这是走之前,他想方设法让帝王批过来一些的。 那老东西还不情不愿,他近段日子也得了病,最紧要的便是太医了,怎么可能轻易让朝术抽调人手离开。 还是一些良心未泯的大臣劝诫他,说这是才造福苍生,为他积德,兴许上天有感于皇帝的好生之德,会为皇帝降下福运。 朝术也懂变通,他没动那些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太医,多是喊得一些药童们和打下手的,仅仅是这样也就够了。他们主要防的就是疫病,一些小病小痛那些人还是能处理得当。 朝术也没忘了借用一下四皇子的势力,总之他是能干的都干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生出自己的双手,一片白皙,还透着些粉,看起来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只有朝术自己清楚,这双手上几乎沾满鲜血,有时他做了噩梦恍惚间醒来,就看见手上满是黏稠猩红的液体,他惊得在清水里洗了许久,都快要脱层皮了才结束。 他这样的恶人居然在做好事,连朝术自己都感受到了一丝讽刺性的好笑。 恰巧这时杜如兰走了过来,见他正在发呆,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朝术摇摇头,他见杜如兰眼下一片青黑,也不由同情对方。这位才是真正为国为民,为天下忧心,他还至多算是普通人的同情心,没有这人那么光正伟的理想。 “你……”朝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平时还是要好好休息,多注意一下身体,毕竟还有那么多百姓需要你。” 杜如兰轻笑了一声,向来对他不苟言笑的脸庞柔和下来,“我知道的,就先谢过朝公公的关心了。” 朝术在心里感慨,还是杜如兰会做人,懂进退,一如既往地冷清对待他,至多比以前友好一些。或许是文人脸皮薄,不过这样也好,冷淡的态度更让他适应,跟聪明人就是好相处。 不像裴照檐,自打知晓太子还活着这件事之后,就跟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可把朝术恶心得够呛。 不过杜如兰也有不冷静,缺乏理智的时候。 朝术还很清楚地记得就在一月前发生的事情,那时杜如兰等人应当才得知太子活着这件事不久。 不过他那时仍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只跟着萧谦行纠缠,至多是听见了朝堂上说外地入侵,萧子宴极有可能被派出去领兵一事的风声。 这同朝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那时还在气急的状态,心里想着的是萧谦行养的恶犬害得他好惨,回去之后就拿着精心挑选的小玩具跟人从榻上缠绵到书桌。 像是萧谦行这样的人总是以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