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艳慕的小侯爷,家世又好,年纪又轻,人又俊俏精明,真是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赵景自恃身份,倒有点想遇见夜巡的人,让卿云看看侯府的身份,看士兵是怎么对他客气的。可惜没遇到。 眼看着已经快到了娄府,他放慢马,走在马车旁边,灯笼照着他的影子,显然是有意让卿云看见。 卿云有点脸红,犹豫着等会如何道谢,既不逾规,又能让他知晓自己感激他深夜的护送,忽然皱起了鼻子。 她有点疑惑,却不敢确认,所以凑近窗边,又闻了闻。 还是没错,就是是娴月独有的胭脂味道,有栀子的甜,有香雪兰,还有碾碎了的梅花的味道,有雪的清冽气味,最后是姜花。 京中花信宴上无数小姐,这是娴月独一份的香味。 她制胭脂上比谁都厉害,胭脂留香久得很,常常洗了个澡香味还不散。 卿云劝她几次,说香料发散,不利于养气凝神,她就是不听。 卿云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挑起一条细缝,看了一眼,月香十分惊讶,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忽然不守礼了。 但卿云就是太守礼了,所以今天整整一天,只有刚进赵家赴宴时,匆匆瞥过赵景一眼。 而当时他穿的衣服,不是现在这身。 第76章 自省 娄二奶奶在赵家酣战通宵,天明才乘马车回来,横竖现在是自家独门独院,谁也管不了,睡到中午起来,一边梳头,一边把铺子里的事料理了,正和黄娘子一起吃早饭呢,月香忽然来了。 “小姐让我问,今晚咱们还去赵家吗?” “今晚赵家倒是还有牌局,我去就行了。” 娄二奶奶有点惊讶,卿云从来守礼,订了亲之后处处避嫌,不是娄二奶奶叫她,昨天她也不去的。不由得惊讶问道:“怎么卿云也要去吗?” “小姐说想陪奶奶去看牌。” 今晚的牌局大了点,开两桌,也热闹多了,卿云昨晚坐在娄二奶奶身后看牌,这次却早早下去休息了,赵夫人关心她得很,遣了银瓶陪她在静室休息,和她聊天说话。 丫鬟都像小姐,月香的性格也和卿云有点像,很有礼貌,一口一个“银瓶姐姐”,叫得银瓶心花怒放,主仆三人说些闲话,说到江南的丝绸好。月香顺口道:“要我说,江南是织得好,真论穿,还是京城人会穿,你们侯府就是头一等会穿的,别说赵夫人的衣裳,就是侯爷和小侯爷的衣服,都比别人家的格调高。” “谁说不是呢。 咱们夫人可贤惠了,老爷和小少爷的衣服,都是她亲自打理的,真正的好料子,哪像那些暴发户家里,只知道弄得花里胡哨的,真正世家,谁穿那些? 你看咱家少爷的衣服,有过那些鲜艳服色没有,这就是咱们侯府的底子。”银瓶也傲气得很。 “确实是不一样。”月香道:“但好在小侯爷他们都爱惜东西,像姚文龙他们,上好的绸缎,穿去打马球,溅得一身泥,回来就不要了,那才真是罪过可惜呢。 我看小侯爷倒不会这样,一般锦衣都会穿几次,不会随意损坏……” 她像是要夸赵景的气度,但马屁却有点拍到马脚上了。 对于世家公子来说,爱惜东西虽然是长辈喜欢的品性,说出来却不是什么好听的。 尤其银瓶这样傲气的性格,听见自家小侯爷还不如姚文龙阔气,顿时神色就有点不好了。 “那也是你看见的几身罢了,是应付长辈的。”银瓶立刻道:“咱们家那位小侯爷,糟蹋起东西来也是真不吝惜呢,多少贡上的好东西,咱们夫人都当做宝贝呢,他轻轻松松就赏人了。 就比如你说的好衣裳吧,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昨天就弄坏一件锦衣呢,那可是重文锦的,染得一塌糊涂,直接换下来就扔在那里了。” 卿云一直在旁边歇着不说话,听到这,问道:“是什么染的?” 银瓶却像是想起什么来,笑了笑,没接这话,只道:“谁知道呢,究竟我也不是少爷房里的,让他们操心去吧。” 她把话引开了,说起别的来,卿云却好像真累了,闭目养神不说话了。银瓶陪了一会儿,就回去伺候赵夫人了。 卿云睁开眼睛来,靠在榻上,看着熏炉里的烟,神色有些沉默。 月香见状,劝道:“小姐先别往坏处想,也许不是胭脂染的呢。” 她们主仆俩都不是会下套的性格,刚才月香好不容易引得银瓶夸耀了几句,可惜卿云问得急了点,打草惊蛇了。 “是不是胭脂有什么要紧呢。”卿云只淡淡道。 赵景身上的胭脂香味,是怎么也说不通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