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在写作业的顾念栖猛的抬头看向他,接着赶忙摆手,很正色的保证,“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用力过猛,墨水从笔头甩了出去,溅到了沈亦航的校服白色的袖子上。 见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那一滴墨水上,顾念栖不由得往一旁缩了缩,“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看样子是以为自己会打人。 沈亦航无奈又好笑,随手拿过她的笔观察起来,“中性笔是怎么甩出这么多水的,你这笔坏了吧。” 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笔芯,拆开来换上,“我虽然不爱学习,但装备是齐全的。” 他转过头见顾念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笑着把换好芯的笔递过去,“别害怕,我不吃人。” 从那之后他就有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行事太过于我行我素了,也有在收敛,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像个坏学生。 他不想让她对自己的印象很差。 不过后来两个人熟络起来之后,沈亦航有时也会故意想吓吓她,有次他就把一些斗殴现场的照片拿给她看,很惨烈的那种。 原本只想让她草草看一眼,可谁知道她竟然很淡定,还凑近屏幕仔细的查看,边看还边劝他不要再去打架了,说真的很危险之类的话。 “怕我受伤?”沈亦航收了手机,撑着头看着她痞痞的笑。 “当然了,”顾念栖倒是很认真地点头,“你仔细想想,其实打架真的没什么意思,风险还很高,动不动就会进医院,干嘛好端端的要让自己受那些皮肉之苦,而且你爸爸妈妈看到了肯定也都会很心疼的。” 他们要是会在意就好了,沈亦航撇过眼,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怎么了,”看他表情不对,顾念栖小心开口,“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没有,你说的都对,”沈亦航笑着朝她摇摇头,但眼神却黯淡,“我爸妈,他们早就离婚了,而且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根本没有人会管我。” 他从不屑于卖惨,这些也只是话题带到随口一说,更多污浊难言的东西依旧藏在肚子里。不想要她的同情,也没指望她能懂些什么,却没想到她几乎是立刻很敏锐的勘破他伪装的任性,事端频出也许只是为了在家人身上获得关注。 她想了想,“但是如果叛逆改变不了什么,那为什么不试着换种方式。” “什么?” “变得优秀到让他们无法忽视。”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大片漏进,女孩清浅的笑容被笼上耀眼光芒,愈发灿烂夺目。 他目光停滞了几秒,说了句别动,然后抽过笔记本,铅笔灵活的在纸上飞舞,生动肖像很快跃然纸上。 “你竟然还会画画,”她很惊讶,“平常也会去上素描班吗。” “没专门学过,”他在她惊喜的目光下,莫名有种快要漫过颅顶的成就感,“我外公是画家,从小耳濡目染就会了。” 她细细看着那页纸张,“那你也想当画家吗。” 他有点答不上来,但直觉是想的。 以前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成长路径已经是被打造好的,他一直所想的就是打破,却没思考过过打破之后该何去何从。 于是从那之后他一改常态,一切不良习性统统被他摒弃,按时上学,认真听课为成绩奔忙,用空余时间往返画室,开始活的像个有兴趣爱好有目标的普通中学生,也开始有些生硬的插进她和宋宴辞之间。 有人问他,她和宋宴辞青梅竹马,你干嘛非要去趟这趟浑水。 沈亦航自信一笑,不是有句话吗,竹马注定抵不过天降。 但一敌就是多年。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