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顺着杨温川的目光看过去,几块歪歪扭扭的小东西躺在瓷盘上,每一块上面仿佛都写着丢人二字。 桑窈顿时有种小时候爹爹教她写字,她十个错八个的羞臊感。 她连忙道:“杨大哥,它……它虽然不太好看,但味道还行的。” 杨温川诧异道:“这是你亲手做的啊?” 桑窈点了点头。 她端起磁盘,试探道:“你要尝尝吗?” 杨温川抬手捏起一块,道:“多谢窈窈。” 在桑窈期待的目光中,杨温川满意的点点头,赞叹道:“比我家膳房师傅做的还要好吃,原来你还有这般天赋。” 桑窈知道杨温川此话一定是在安慰她,但被夸了她还是很开心。 她低声道:“我原来是想做那个小糕团的,但总捏不出那个形状来。” 也正是这时,燃冬将伞拿了过来。 桑窈接过,递给杨温川道:“杨大哥,伞还给你。” 杨温川垂眸看了一眼,继而道:“窈窈太客气了,不过是一把伞罢了。” 桑窈道:“还是要还的。” 杨温川又沉吟片刻,道:“不过我待会还要回翰林院,带着把伞多少有些不方便。” 他目光扫向那一盘糕点,道:“窈窈若是不介意,就用这盘糕点抵了如何?” 桑窈默默看向自己那做的那盘四不像,道:“这……” 杨温川点头,温和道:“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桑窈道:“那燃冬,你去寻个食盒来。” 等到杨温川回到翰林院时,正是巳时末。 曲折长廊下,翰林院大学士陈坷正一边走,一边同身侧的年轻男人低声说着话。 “今年的确要比往年好一些,除却杨温川他们几个,我还留意了几个不错的苗子。” 谢韫嗯了一声,道:“圣上这几日的确在问,西南六州还是缺些新官员。” 西南六州地处遥远,事多又杂,不好出成绩,此时又正是用人的时候。若是派有资历的去,一来浪费资源,二来多少会使得人心不满。当然,还有部分原因就是,若是派资历老的,多少都懂得怎么偷奸耍滑,也没什么上进心。 而新官上任的官员则恰恰相反,他们虽没什么经验,但大多做事认真有干劲,十分适合外派到西南六州去,而对于这些新人的培养,就得看翰林院了。 两人穿过长廊,不远处的说笑声便清晰传了过来。 “杨兄,你怎么回来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值得你特意带回来,带我也尝尝。” 桑晏和推了他一把,打趣道:“你小子想什么呢!” “这可是我妹妹亲手做的糕点,一路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能给你尝?” 杨温川笑着道:“胡说什么。” 一旁的人附和起来:“桑晏和你行啊,我还想把我妹妹介绍给杨兄认识呢,怎么叫你这厮快一步!” 桑晏和道:“去去,人家可是青梅竹马,轮得着你来介绍。” 陈坷脚步慢了下来,欣慰的看着前面几个人,同身边面无表情的谢韫感叹道:“还是年轻好啊,不像我们,这做官做的都疲了。” 谢韫:“不好意思陈大人,我也正年轻。” 谢韫因为年纪轻轻就时常同朝堂内的几个老臣走的近,做事雷厉风行,平日不苟言笑,此番风范颇像一个浸淫朝堂许久的老臣,所以总给人年纪不小的错觉。 但其实他真的和杨温川同岁。 说话时,刚才那几个谈笑的人便看见了两人,纷纷过来行礼。 陈坷站在杨温川面前,同谢韫道:“这位便是我时常同你提起的那位状元郎,是我亲自带的学生。” “日后你可不能为难他。” 那个小小的食盒被杨温川放在手边的栏杆上,谢韫并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兴许是什么糕点。 肯定不好吃。 她那么笨手笨脚的,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就这居然还好意思送人。 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韫移开目光,冷淡的嗯了一声。 杨温缓缓道:“日后还请谢大人多多指点。” 言罢,他不动声色的伸手,把放在栏杆上的食盒往后推了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