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瑶皱紧眉头。 然而眼前人恭顺的模样打断了她本已在腹中做好的文章,洛久瑶只好走到他身畔,递去半只箭矢。 她冷声道:“既是知罪,日后便警醒着些,若是来日有刻着你秦家印记的羽箭递到圣上手中,可不是你如今日这般认错,便能轻易既往不咎的了。” 秦征抬手接过,轻捻手中箭矢,指尖顺着箭杆缓缓滑动。 如九日前踩着寺庙的屋瓦射出那一箭时一样,他的指腹划过洛久瑶触碰过的地方,心脏忽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曾想要杀了她,那时他本可以杀了她,而他来此前也是这样打算的。 但他没有。 于是在这一刻,秦征知道,他再也杀不了她了。 -- 天色太晚,洛久瑶不便到沈家落脚,便与沈林在山脚下寻了一间客栈。 室内燃起烛火,沉在黑暗中许久的视线终于清明。 遭灯火晃了一瞬眼,洛久瑶回身去牵沈林的衣袖。 “沈林,你受伤了是吗?那支箭还是伤到了你。” “殿下放心,臣没有伤到。” 似乎仍在回想秦征的反常,听了洛久瑶的一声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制止了她的动作,“倒是殿下,可有牵动伤口?” “不妨事,我的伤口已结了痂,没那么金贵了。” 洛久瑶伸手再去捉他的衣袖,“你没有伤到,那你藏什么?” 见沈林不语,洛久瑶又道:“你怕我担心你,但你不说,我反而会胡思乱想。” “我总要见到你的伤处,知道你的伤口不碍事才能放下心。” 沈林轻叹,伸手给她瞧。 伤口不算长,却深,还在流血。 是为贺令薇挡下那一箭时伤到的。 前世流离在外,洛久瑶身上时时备着在外所需的火折伤药一类,自那日在静法寺经逢刺杀,她又拾起了这个习惯。 “疼吗。” 她取出伤药,替沈林撒上药粉,抬首问他。 沈林点点头:“有一点。” 听他答疼,洛久瑶反而放心下来。 “秦征今日该是为了贺令薇而去的。我想,大概从我们查到静法寺时他就起了疑心,三日前又刻意入宫,借洛久琮的口告诉我贺令薇下葬的时日……他笃定我会找机会出宫。” 她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边逐件事交待,“你要掩藏好那位住持,若是不能说服他改头换面便将他送到天边去,万不能因此牵连了沈家。” “至于贺令薇,这些时日还要劳烦你护好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