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以及紫鹃、绿珠等丫鬟,并一个立在外间暗地抹泪的双喜。 烟儿缀在缠枝身后,面色里凝着些惊惶与无措。 郑老太太慨叹一声,拒了紫鹃递来的茶盏,泪眼婆娑地说:“方才在这屋子里坐着的人里,除了我,又有哪个当真在意息哥儿的生死?” 这却不是几个丫鬟敢接的话,紫鹃只好婉言劝道:“老太太别担心,陆太医方才不是说了,世子爷已无大碍,只需仔细将养两日便能痊愈。” 几炷香的工夫后。 郑老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人,黄昏未至时便已露出了疲惫之色,被丫鬟们苦劝了一番后,才舍得回荣禧堂安歇。 离去前,她特意瞥了眼烟儿,放柔了语气道:“息哥儿不许丫鬟近身,你便好生伺候着,若有什么事,便差人来荣禧堂禀报。” 话一出口,郑老太太又忆起这烟儿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便把自己的两个大丫鬟都留了下来。 烟儿垂眸,乖顺地点点头。 * 绿珠与缠枝都是伺候郑老太太的大丫鬟,在郑国公府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等闲从不与那些外头采买来的丫鬟多言。 可今儿她们俩却亲亲热热地攀住了烟儿的皓腕,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世子爷院里的规矩,一切近身伺候的活计都要仰仗烟儿妹妹才是。” 烟儿面露难色,她也没有近身伺候过郑衣息啊。 绿珠和缠枝却已退到了外间明堂里,与双喜凑在一处悄声说着话,时不时地瞥一眼帐缦后的烟儿。 笑话。 满府里谁人不知那霜降的下场,谁敢不要命地犯了郑衣息的忌讳。 烟儿只得去外间打了盆热水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郑衣息腰间的衣带。 苍翠暗纹锦袍半敞,露出郑衣息遍布狰狞伤痕的胸膛来。 烟儿绞了帕子,正欲替郑衣息擦拭身子时便瞧见了上头触目惊心的伤痕,最长的一条从腰间蔓延到了脖颈之上。 那伤痕像是用鞭子鞭笞而留下来的痕迹,饶是烟儿瞧了,心里都格外不落忍。 这位爷从前的日子似是不太好过。 她轻柔地替郑衣息擦拭了一回,放下铜盆时忍不住吁出了一口长长的叹息。 今日在安国寺的竹林丛险象环生的景象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至今想来她仍是觉得后怕不已。 她也不知自己当时哪儿来的胆子,竟敢去撞钟震慑那群亡命之徒。 若是那些侍卫们晚来一步,她会有何下场? 烟儿不敢再往深处细想。 夜半时分,昏睡了许久的郑衣息总算是醒了过来。 彼时烟儿已困意连连,身子倚靠在拔步床的脚踏旁,竟渐渐地阖上了杏眸。 郑衣息醒来后,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趴伏在床沿边熟睡过去的烟儿。 她好似累极了的模样,弯弯的柳眉蹙成一团,掩住了浓密如蒲扇的睫羽,和睫羽之下不染而红的小巧丹唇。 郑衣息清咳了一声,本意是想唤醒烟儿。 可一声落地,她一动也不动,倒把外间的绿珠唤了过来。 绿珠眨着眸正要问郑衣息有何吩咐时,郑衣息却眼疾手快地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清白冷厉的面容上漾着与之极不相符的温柔小意。 绿枝僵着身子怔了好久,一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缓缓放下了身前的软烟罗幔帐,如丢了魂般坐回外间的团凳之上。 郑衣息的四肢不再绵软无力,他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思绪游移到了昏迷前千钧一发的时刻。 这哑女为何不逃命,非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自己。 比起东宫有了内鬼一事,烟儿跌跌撞撞地持着铜棍赶回竹林的一幕更让他惊诧无比。 活了这十几载,除了芳魂已逝的娘亲和于嬷嬷外,竟还有个人愿意在生死关头对他不离不弃。 而这个人,还是往日里他最瞧不起的卑贱哑巴。 惊诧之后,郑衣息的心口还漫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色。 起先,这点喜色仅仅只是弥漫在心口,而后便沾染到了他的经络血脉之中,迫得他嘴角不可自抑地上扬。 他兀自沉溺在蓬勃的情绪之中时,睡得极不安稳的烟儿缩了缩身子,将头偏向了铺着绵软褥子的另一侧。 大约是熟睡后开始怕冷了。 郑衣息瞥了她一眼,瞧见她因发寒发冷而蹙起的柳眉。 竟是鬼使神差地掀开了锦被,弯下身子将烟儿从脚踏处抱上了床榻。 烟儿清瘦的好似一缕薄烟,郑衣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抱了上来。 循到温热之意后,烟儿便倾身倚靠了过去,温香软玉的娇躯再度陷入郑衣息宽阔的胸膛之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