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道。 “是这样的, 刘大人这次风疹确实严重,但也不是药石无医,只是其中需要用到两味珍贵药材……” 话到这里,大家都不是糊涂人,这是为刘大人求药材来了。 至于为什么跟覃煊求,而不是直接从太医院或者刘大人家里拿,首先这两味药材本身就十分珍稀,且还得要求上了年份,目前太医院只能应急拿出一株,况且刘大人毕竟被罢黜官职,贸然从太医院拿药材,张御医也担心被皇上迁怒连累。 再有刘大人,他虽官居高位,却当真是两袖清风,家舍空空啊,要不然也不会来万家酒楼吃饭却只能点两碟花生米一壶酒了。 这么多年仅靠俸禄过活,从不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且还经常用俸禄救济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身上衣衫补了又补,谁能想到堂堂御史大夫身上常年掏不出两枚铜钱呢。 张御医一边噫吁慨叹一边忍不住心中敬佩,这样一位清官实不该就此落幕,只能厚着脸皮朝覃煊开口了。 但他也知晓,刘大人一向看不惯京中世族,尤其是覃煊这等仕途坦荡的纯世族出身,来之前他就听说这位刘大人指着覃大人破口大骂,因而他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覃煊面色平静,看不出内心何等想法,没有任何迟疑,他点点头说。 “张大人尽管开药方,有什么缺的用的,我会吩咐府上补齐。” “哎覃大人果真仁人君子,无愧高风亮节,豁达大度。”张御医欣喜若狂连连夸赞。 覃煊微扯唇角,不置可否。 陆今湘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一直关注这边,自然将两人对话收入耳中。 她望着站定如松清风朗月般气质的男人,望见他眉目中淡漠衿傲却又心怀大义,明明厌憎那人却毫不犹豫出手相助,不知不觉,唇角漫上一点笑意。 正是因为如此,因为他傲慢却不蔑视,心有私情却从不罔顾正理,所以才能成为她喜欢那个人呀。 她一直都知道,虽然他傲慢,小心眼,毒舌,还不解风情,但他是位君子。 事情得到解决,心情好,她小声哼着歌曲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张清芸和杜舒兰及鱼柳她们着急等在外面,见她出来,纷纷问她里头情况,听到她说刘大人已然无事,齐齐松了口气,张清芸和杜舒兰是欢欣刘大人无事,鱼柳关月则是宽心大公子不会被弹劾气晕朝臣长者,尤其他还是万千寒门的夫子。 放下心后,张清芸和杜舒兰先行离开,陆今湘没有走,站在三楼窗户边,漫不经心眺望外头景致。 覃煊交代完毕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陆今湘,丫鬟站在稍远的地方,窗边只有她一人。 默了会,他缓步走过去,越走越慢,最后在她两步远的位置站定。 盯着她乌黑发亮的后脑勺,覃煊颇有些自嘲地想,朝堂上雷厉风行的覃大人竟也有徘徊不定的一日,眼前明明是玉软花柔,却好似一道天堑,让他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 正在他纠结该怎么打招呼时,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陆今湘转过了身,看见他,面庞绽放成一朵笑颜。 “相公,刘大人无事了吧?” 覃煊“嗯”一声,顿了顿,出声感谢。 “张御医说临时处理的方法很不错,解开脖领侧躺身子都是让人呼吸顺畅,不至于痰噎在嗓子眼窒息过去。” 陆今湘眨眨眼,照旧找出老借口。 “这些都是我从古书上看到的。” 这次,覃煊没有追问是哪本书,他默默盯着她,眼神分外幽深,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变得凝滞。 好一会儿,他率先提脚往外走。 “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今湘回过神,跟上他的脚步,临下楼梯时问他,留刘大人一人在此没事吧。 覃煊说无碍,自有他跟前学生守候在此,他能做这么多已是仁至义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