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那句至理名言‘你只是失去整个人生,他却失去了一位大儒啊’?” 甄环仪愣住,郁愤的神情僵住,她矢口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今日来逼诘不就是这个意思,希望苓姐儿认下苦水,把所有黑锅都背到身上,哪怕外界议论纷纷,甚至影响将来的婚姻大事,都不能有半丝阻碍到你那位安公子。” “不是,我没这么想,祝姑娘你出身高门,又有长辈疼爱,不会落到那种境地。” 陆今湘面容舒缓,眼神惊叹,嘴上却针针见血。 “我很好奇,你也是女子,应当知道女子的艰难,怎会说出‘不会落到那种境地’这种梦幻般的话?还是说,”倏忽眼梢斜挑,恍若讥讽蝼蚁般俯视她,“你是救郎心切,宁愿毁掉别人的人生,反正只要你郎君没事就行,你说是吧?” “不是,怎么会,您不能这么血口喷人!”甄环仪激动不已。 众人面面相觑,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这么一分析,好似确实有点道理啊,虽然读书人的仕途前程重要,但一个女子清白的名声与婚姻未来也很重要,这件事追根到底是那位安邵公子不洁身自爱才招致祸端,没道理让无辜女子为他沉沦负罪。 这场言语博弈,登时将本偏向一边的舆论扭转过来。 陆今湘眼神淡淡,唇边笑容亦浅淡。 凝神遥望那边,覃煊眼神复杂,仔细望去,隐约还见一丝欣赏和不知名的,骄傲。 半晌,他垂下眼眸,送出口气。 “啧啧,万万没想到。”身旁,忠毅侯世子张大嘴巴,愣怔好一会儿,方摸着下颌沉吟浅笑。 “述赫,你这位夫人,当真是伶牙俐齿,还有种巍然镇定的气度。” 他眼睛斜过来,打量覃煊,似开玩笑又似认真道:“以往没见过少夫人,只听说传言甚嚣尘上,遂对少夫人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是我一叶障目了。” 覃煊冷嗤一声,不作反驳。 “不过啊,如此说来,小弟算知道述赫兄为何心情烦闷了。”忠毅侯世子笑得格外贱兮兮。 覃煊背着手,神色不动,懒得拿正眼看他。 忠毅侯世子拍拍他肩膀,慨叹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兄弟劝你还是安安分分跟少夫人过日子,少夫人既能说出此番话,就说明不是个庸人,想来配你绰绰有余。” 覃煊默然,眼皮微敛,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我与她中间相隔太多。” 他声音太小,忠毅侯世子没听清,反声问他说了什么,覃煊摇摇头,说没什么。 周围喧嚣不止,有人议论纷纷,甄环仪深吸一口气,猛然跪下。 “祝姑娘,求您给安公子一条生路,您与安公子自幼定亲,这么多年感情深厚,难道您要眼睁睁看着安公子身陷泥潭?” 祝苓毓被吓一跳,虽说甄环仪家世普通,连她一半都比不上,但她毕竟出身耕读人家,父亲还在安府上当教席,论理怎么都不该朝她叩拜。 她涨红着张脸:“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陆今湘挑眉,这女孩不错呀,见势头不对,立马转变方向,如果放在前世,一定是个好公关备选人才。 “甄姑娘,你知道你这样叫什么吗?你这样叫道德绑架,如果感情深厚就要原谅旁人的过错,那世上就不会那么多朋友变仇人,恩情变仇恨了。” 甄环仪脊背挺直,眼含泪珠,倔强纤细。 “安公子实乃无妄之灾,这让我如何自处,祝姑娘,你与安公子算青梅竹马,你应当知道安公子是个好人,好人绝不该有这个下场。”她抬起眼眸,眼底楚楚可怜。 祝苓毓抿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