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过去的这十四年以来,每年族中为伊厉王举行大祭的时候,他的主意识都会沉睡过去,隔天才会清醒。 没有一次例外。 虽说记忆不会缺失,但当主意识沉睡时,他只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这种状态下关注的焦点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邪异的怪事。 此时回想起来,不禁有些细思极恐。 联想到王云虎和那位葛道爷的动作,下意识道: “你们执意把我送到王陵来,难道是因为我跟这不停吃人的【枭神墓】还有什么隐秘的关联不成?我是用来献给这【诡异】的祭品?” 意识到脖子上刀刃的松脱,王成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沉痛道: “十三叔您难道忘了吗? 十五年前,您的出生之日就是伊厉王的忌日,也是两百年前伊厉王暴毙的日子啊。 同一天晚上,在生下您之后,前代族长夫妇也双双逝世。 这些年【枭神墓】的食量一年比一年大,不仅仅‘养老阁’中老人活得时间越来越短,村子里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是本该有的寿数福运都被【枭神墓】提前吃掉了! 眼看两百年的大祭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为了王氏全族,和北邙山下的百姓,虽然对不起您,但我们真的是只有一片公心啊!” 看到王成满心委屈,眼泪都快掉下的卖力表演,王远只在心底嗤笑一声。 要不是亲耳听到他们称呼自己为“药饵”,听到对方这番话,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要将信将疑。 懒得跟这个戏精附体的家伙再争论。 “【枭神墓】有鬼我信,有人想从中得利我信,但要说你们是那种一心为公的英雄人物,我半个字都不信! 看一个人,自古论迹不论心。 过去这些年,你们在我这个傻子面前的表现根本就从没有掩饰过,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算了,谅你们这种喽啰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内幕,到时候我自然会问咱们的好族长跟那位……” 话没说完,王远忽然扭头看向不知何时灯笼尽灭漆黑一片的王陵后院。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铃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在夜幕降临后渐渐化作一片死寂的北邙山上,这铃声显得分外渗人。 而且跟先前的经文不同,这一次,不仅王远听到了,就连王成两人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浑身酸麻无力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满脸惊恐地大叫: “不可能!这才刚刚入夜,葛道爷派来唤醒【枭神墓】的人还没有到,地宫里的东西怎么自己就醒了?”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守陵人更明白,【枭神墓】就是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虽然族长和葛道爷对其有所谋划。 但一旦意外失控,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执行者。 而一线人员最害怕的就是意外。 刺啦——! 却在这时,两人面前刀光一闪。 大腿上立刻血光迸射,同时两人腰间挂着的“符印腰牌”已经被王远一把抄在了手中。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向着外面冲了出去,只留下鲜血淋漓,动弹不得的两个人躺在地上无助哀嚎。 眼看来了一个大货还不跑,难道等着吃席吗? 遇到危险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比自己的同伴跑得更快,王远深谙此道。 与此同时。 后院的铃声陡然尖锐,在第二进院落的享殿,和第三进院落的宝城中间,一座石质牌楼忽然绽放幽光。 下一刻一只比房子还要大的虚幻巨手就猛地探了出来,其上覆盖着黑黄色的角质层,指甲锋利,指缝之间满是脏污。 说是人手,更像是某种巨鸟的利爪。 上面还缠满了严重锈蚀的青铜铃铛,稍稍动弹,便会激起一阵刺耳的铃声。 这只巨手像盲人一样,在第二进院落中稍稍摸索,便向着前院飞扑了过去。 尽管王远的动作行云流水连一个呼吸都没有耽搁,但在距离大门还有几步的时候,身体却忽然僵住。 好像被食物链顶端的天敌给予了死亡凝视,双脚只要再动一下,立刻便要被一口吞掉。 失掉“符印腰牌”,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的王成两人更是像待宰的猪羊,摊在地上屎尿横流。 【诡异】之间显然也有上下高低之分。 这【枭神墓】与王远先前在祠堂里遇到的那只【诡异】相比,简直比老虎和兔子之间的差别还要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