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真揉着额头,被人扶起,明明那一下疼得眼前发黑,可他却莫名得意起来。 礼生备受折磨地擦了把冷汗,心有余悸道:“礼成,送入洞房——!” 千呼万唤的起哄声迟迟不响,那群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头一次见这样彪悍的新嫁娘。新郎不愿,她就上前按着人家的头,逼人家就范,若不是衣服穿得不对,还要以为是哪个山头的大王下山强抢民男。 最后还是梁崇光,双掌举起,面无表情地拍了拍。 那群兵如梦初醒,跟着鼓掌。 在三三两两的可怜起哄声中,季怀真同燕迟赶鸭子上架,被迫送入洞房。 第24章 蝴蝶将二人安置在新房内,又叮嘱道:“你们在这里别动,入夜再走,看本姑娘不把他们灌趴下。大人也先别换衣服,我看那群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不得等下还要来闹洞房。” 燕迟把头一点,蝴蝶又突然认真思索道:“按说三拜完,这礼就成了,你们还要喝合卺酒不?” 二人异口同声:“不喝!” 蝴蝶又笑嘻嘻出去,将门带上。 她一出门,季怀真就迫不及待摘下盖头,燕迟就在他旁边坐着,一脸苦大仇深。 刚才看不着,现在瞧见了。 一身红衣,给燕迟本就俊美的面容又添一抹艳色。再大的气,单是看着这张脸,就令人消气许多。 季怀真琢磨着,按照这人的脾气,倔是真的倔,犯傻时也是真的傻,一个大活人偏偏心眼是死的,连上床前都要计较一番,如今稀里糊涂就成了亲,还不知要如何懊恼悔恨。 他许是不情愿,正眉头微皱,见季怀真看自己,又立刻起身走开,坐到桌旁。 季怀真冷哼一声,装也不装了:“也不知是谁,原先求着我拜堂成亲,如今让你捡了个便宜,你摆那副脸给谁看。既入了我家的门,不要求你三从四德,只是以后莫要在外头沾花惹草,别想着给我戴绿帽子,听明白了?” 燕迟气急:“这本就是权宜之计,做不得真。” “你说做不得真就做不得真?天地拜过,高堂也拜过,你我二人对拜过,你还撞了我的头!怎么就做不得真了?我看真的很,我看你巴不得假戏真做,心里偷着乐呢。”季怀真倒打一耙,妙语连珠,辩得燕迟说不出话。 季怀真见他神色不大对劲,一回到这间房里,就面色铁青,知道他还在为假三喜一事而生气。 不是生气,是失望,是心灰意冷。 再一再二不再三,燕迟这次是真动了大怒,季怀真心里有数。 他突然站过去,站到燕迟身后,变脸如翻书,将人一搂,不顾燕迟挣扎,软声道:“真当我是为了这条腿,为了那几巴掌才杀他?我一帮弟兄,上上下下数十条人命,可全死他手里了。明日我们一出汾州,我还怎么杀他?这事我有把握才做,要无完全把握,我也不敢给辛格日勒一家惹麻烦。” 他语气一顿,又可怜巴巴道:“你从前总说护着我,可我……可我叫你伤心了,我也不知,那些话还算不算数,若还算数,以后碰上这事,我同你商量就是,你若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季怀真故意提了句“以后”,说完便去偷看燕迟。 若是放在以前,这小子说不得要激动一阵,可经历过这种种,如今再听“以后”,燕迟却是露出茫然痛心神色,谨慎地判断着这人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心。 燕迟已经不相信他了。 他突然道:“你撒谎。” 燕迟定定地望着桌上的龙凤红烛:“你的人除了白姑娘都死光了,你有什么把握?你是有把握我不会袖手旁观,料定我能带你杀出重围,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蝴蝶一家的死活,不在乎是否会有人发现,你只想让这人死。” 哄人的把戏被燕迟不留情面地点破,季怀真听着听着,笑容收起,表情讳莫如深起来。 原来这小子也没他想的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