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和二闹,本来轮到你,要叫三上吊,但谁叫我姐那时候生了阿全,再给你取这样的名字,得多晦气。” “是我姐,给了你一个好名字,也是我姐,留了你一条命,我说这话的意思,你可明白?” 三喜哭天抢地,说以后皇后娘娘就是她祖宗。 季怀真一脚踹他身上。 “直娘贼,谁要当你祖宗,想得倒美,滚吧,你是个聪明人,回去好好伺候我姐,有事再来禀报,你知道怎样找到我。” 他懒洋洋一挥手,指了指外面的马。 三喜明白了什么,知道这是不要他跟去敕勒川,回去伺候皇后的意思,当即给季怀真磕头,立刻喜出望外地滚了。 三喜一走,季怀真便有些寂寞,不认识的字也无人问了。 好在消息似飞般,比马还要快。 人未至,声势先到,汾州地处大齐边界,还未来过这么大的官,尤其这次陆拾遗陆大人是陛下钦点出使夷戎的特使。都知战事吃紧,陆拾遗一行关乎国运,更加不敢怠慢,一早派出知州夹道等候。 这知州前年上供时去过一次上京,只站在金銮殿外远远瞥见过一眼,依稀记得这陆大人是个标致人物。待到对方从马车上下来,再一看腰间坠着的玉珏,更加确认,是陆拾遗陆大人没错! 大齐人不认得陆拾遗,但一定都知道他的玉。 此玉名声在外,还牵扯到早年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边见玉如见人,那边季怀真翻脸如翻书,浑身戾气狡诈一收,再不趾高气昂着看人,笑时如沐春风,当真将陆拾遗的言行举止学了个十成十,便是三喜去而复返,见到此刻的季怀真也要仔细分辨。 双方一通寒暄,待确认过信物手书,那知州便向他介绍下榻之处。 季怀真听了半晌,和煦道:“我听闻此地有一酒楼,名唤红袖添香,好像菜色不错。” 知州一愣,红袖添香的菜色是不错,但比菜色更好的,是里面的男色。 倒是没听说过陆大人是断袖。 想起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陆大人先前有过妻儿,只是妻子难产而亡,独子三岁时染病离世,料想陆大人大受打击,从此变了断袖,专走后门,或者专门被人走后门。 季怀真对败坏陆拾遗名声一事毫无压力,明晃晃地暗示着他要去狎妓,狎得还得是男妓。 知州很快收拾好怪异表情,命人快马加鞭前去通知,季怀真临时起意,带着当地官员,打着陆拾遗的名头浩浩荡荡踩过红袖添香的门槛。 当官的最是要脸,不好一上来就狎妓,只好先上菜,后上人。 更不好一上来就直接搂着亲嘴儿行事,只虚头巴脑地交代着唤小倌来抚琴唱曲。 季怀真笑着冷眼旁观。 房门一开,一群小倌依次进来,皆被调教过一番,走路时摇曳生姿,既有英气,又有柔情,其余人不敢造次,等着季怀真先挑。 季怀真兴致缺缺,视线一一扫过去,停住。 只见队伍最末端站着一人,与旁人皆不同,旁人都软弱无骨地站着,恨不得学尽女子柔媚,此人却双足微微分开而立,脊背挺直,肩宽窄腰,端的是一身正气,看年岁不过十七上下。 但最先吸引季怀真的,却是那双漂亮眼睛。 这人剑眉星目,眉头微皱,鹰隼一样的视线凌厉搜寻,他向季怀真看过来,二人视线相对,季怀真还没什么反应,他却呼吸一滞,立刻把头底下,胸脯克制地起伏,显然是紧张。 季怀真盯着他耳根浮起的薄红,缓缓起身。 那人不敢看季怀真的脸,只盯着他的鞋,屏息凝神集聚起的一丝勇气也仅仅是让他抬头看向季怀真的腰间。 他盯着那玉珏,眼眶微红。 季怀真朝他走过去,其他小倌立刻艳羡地看过来。 季怀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喉结一滚,双拳紧握,轻声说出两个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