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不着还是起夜?” 他将上厕所都说得这般文雅,衬得她的大白话没有营养极了,桑逾有些腼腆,不动声色地将“我想喝水”换成了“我想喝茶”。 她其实就想喝点白开水而已,却见江憬端起面前的茶杯递给她。 “喝吧,没喝过的。” 桑逾本来想说这是他给他自己倒的,晾了这么久被她喝了不好,不知怎的脑筋一抽,一开口便说成了:“杯子是喝过的。” 江憬闻言宠溺地“哎哟”了一声,含着笑意说:“还嫌弃哥哥啊。” 桑逾当即臊得整张脸都红了:“没有。” 为了转移江憬的注意力,她忙不迭问,“这是什么茶?苦荞吗?” 闻起来竟没有半点茶叶的香气,色泽却挺澄亮好看。 “用金线莲煮的茶水,止渴的,喝了也不会睡不着。” 江憬回答完她的问题又提醒道,“不过睡前还是不要喝太多水,不然明天早上起来眼睛会肿。” 水肿嘛。 不只是眼睛,浑身都会肿。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腹内的食物和机体的能量都在夜间消耗完了的缘故,她感觉自己每天早上刚醒来时都是一天里最窈窕的时候,人看起来也会美貌一点。 结果她想着想着不小心说了出来,而且遗落了很多关键词:“没关系的,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觉得自己好美。” 生生变了一种意思,莫名自恋。 说完桑逾就怔住了。 江憬听了也是一怔,不过他比桑逾先反应过来,笑着应和:“是啊,我们阿逾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他是这样评价她的美貌的,丝毫不显得轻浮无礼。 桑逾一直觉得自己的相貌不算出挑,只是五官足够端正,皮肤足够白皙,因为显得清纯恬淡,放在群芳之中是无法争奇斗艳的。 他却用“国色天香”这样高级的词汇来夸赞她。 他一向只说实话,那就怨不得她当真了。 桑逾心里美滋滋的,像被人在心尖上淋了一罐蜜,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便听江憬接着道:“尤其是笑起来格外好看。” 桑逾经不起他这样变本加厉的夸,伸手去拿他手上的书。 江憬一直在专心跟她说话,手中攥得不牢,她一抽就轻松抽走了。 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本书的封面了。 是一架飞机。 书名是俄语,她看不懂。 书是b5大小的,很厚,一看就是专业著作。 她本以为只是封面唬人的译本而已,没想到拿过来一看,真的是纯俄语的。 她不禁对江憬佩服得五体投地。 寻常人考上清华就很难了,他还是保送的。 保送就保送吧,他还拿了双学位。 双学位已经十分了不得了,他还写了含金量非常高的学术论文,在学术领域小有声名,进了国家级的保密单位。 她原以为这就完了,现在得知,他还忙里偷闲学精了一门语言。 怎么做到的? 桑逾不能置信,当他只是装装样子。 众所周知,在语言学科里,专有名词最考验水平。 她随机翻了一页,指着中间一行文字首端看起来像专有名词的单词问:“这是什么意思?” 江憬看了一眼,回答道:“航天器热控系统。” 桑逾又翻了一页,随手一指:“那这个呢?” 江憬继续答:“火箭遥测。” 桑逾接二连三又问了好几个专有名词,江憬只当她好奇,一一回答了她。 答案越来越高深莫测。 “空间生命科学。” “脉冲风洞。” “气动辅助变轨。” “太阳耀斑。” “齐奥尔科夫斯基公式。” “拜科努尔发射场。” 这下桑逾是真的相信他是在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了。 “哥哥,你是真的会俄语啊。” 听到这句话江憬才意识到她刚才问的那些都是在验证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会俄语,不由挑了挑眉。 像是在说“你居然不信我”。 桑逾见状顿时不好意思了,讪讪冲他笑了一下,试图缓解尴尬:“那哥哥,你能教教我吗?” “可以啊。”江憬大大方方,字正腔圆地说,“跟我读,6pat(读法:卜腊特)。” “6pat。”桑逾有样学样。 江憬赞许道:“对,就是这么读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