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涕泗横流说爱她,她也当人家在虚与委蛇,没有任何怜惜,从始至终只把人家当俘虏和奴隶,兴致起来直接把人杀了都不会有一丝波动。 但容宁这样柔弱善良的男子,越是柔弱无辜、越是纯善、越是执拗地表达对她的感情,就越显得纯粹干净。 而对于这样她认为相对“纯洁干净”的爱意,虽然她也同样冷漠,但的确态度更好一些,也或许…是更恶劣玩味? 珠珠盯着容宁,那眼神刚变得闪烁危险一点,就被少年清哑的声音打断。 珠珠才回过神来。 珠珠把目光从容宁身上移走,看着少年点点头:“行,一会儿去看看。” 少年问:“姨母可是倦了,想先回客栈歇息?” 珠珠:“不,我要先去管管我的鸟。” 掌事姑姑忙道:“大王,敖殿下送了沐泡——” 珠珠直接打断:“什么也不必,十天洗一次还嫌不够,它们还当自己是白丝帛造的,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她冷冷说:“这些年我不在,阿蚌娇惯它们,惯得它们骨头都轻了,纯是皮痒痒。” 众人瑟瑟发抖,看大君往后院走,路过时对容宁冷冷撂了一句:“腿还能不能用,能就爬起来,滚过来跟上。” “……” 容宁眼眶泛红,硬是咬牙起身跟上去。 敖嘉元看着那柔弱美貌的男仆踉跄趔趄追在大君身后。 少年龙王身边的侍从们只觉得殿下周身气势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 众人茫茫惶惶:“主君…” 少年龙王一言不发,忽然敛袖大步跟去。 珠珠走去后院厩场,刚一进去,就听见无数刀刮锅底一样尖利的鸟叫声。 作为这座城里最大的客栈,已经有这座城里最大的厩场,而此刻这片厩场仍是人仰马翻。 厩场正中一大片空地羽毛乱飞,一头脚爪捆着粗重镣链的庞大华美的幽蓝绿鸾鸟嚣张地尖叫,扑腾翅膀掀动劲风,还不断张嘴恶意呲牙去吓唬守在外面的禁军,惹得旁边几只个头比它矮半边的鸾鸟也狐假虎威跟着它一起发癫,禁军们左支右绌难以招架,很快手忙脚乱起来,见状,连其他牵车的驭兽都在自己栏位里躁动不安起来。 珠珠就在这个时候来的。 珠珠二话不说走过去,一巴掌糊在头鸾的脑壳顶。 头鸾啪嗒趴在地上,懵逼过后,豁然大怒,扭着长脖子回头要发飙,就看见珠珠。 “——” 刹那整只鸟都安静了。 珠珠踩在它面前的高台上,居高临下冷笑:“不是要洗澡,孤来给你洗,从哪里开始洗,这儿,还是这儿?”说着她抬脚点向鸾鸟的翅膀、肚腹,点到哪里,鸾鸟就赶紧收回哪里,把脚爪紧紧缩在羽毛里,鹌鹑一样瑟瑟团蹲在那里。 珠珠抓住它的头顶毛,头鸾痛得发出鸡叫,下意识抬起翅膀要扑腾一下,一只骨节清晰的手就按住它的翅膀,少年不知何时跟来,按住头鸾的翅膀,拔棱棱站在她身旁,像一头年轻忠诚的龙骑士。 珠珠神色柔和不少,道:“没事,你松开,看它敢碰到我一下,毛给它拔光。” “!”头鸾呲溜把翅膀窝在爪子底下,像个抱窝的老母鸡。 鸾鸟一族世代为北荒皇族亲卫,族中还没化形的少年一辈中的佼佼者才能为苏家皇族拉车,这是殊荣,每十年一次的大比选人都要打破头的,尤其为大君拉车,那是最光宗耀祖的荣耀,头鸾非族中最优秀者不可胜任。 这只头鸾珠珠格外有印象,阿蚌说是八百年前新上位的家伙,年纪不大点,打遍鸾鸟年轻一辈无敌手,连许多老前辈都败下阵来,因而格外凶戾桀骜,第一次见到珠珠的时候脚爪还捆着绳子就敢不断绕她飞昂着脑袋冲她叫,骄狂得没边,被她直接拽下来摔在地上,断了几根肋骨,后来才见老实。 现在看来,这是骨头又好了,又故态复萌了。 珠珠揪住头鸾头顶毛,把它生生提拎起来,不顾它发出的凄惨鸡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