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她扰乱了、就算她去别的地方也静不下来之后,她还是留在了他的怀里,同他腻语。 她把济襄侯夫人和阮淑晗接连来向她道谢的事说了:“晗姐姐还好,婶婶竟向我行了一个大礼,把我当做拯救李氏一族的大恩人看待,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怀抱着她的人不赞同:“你怎么就什么都没做了?整件事里最大的缘故就是你,没有你,李家的死活我才不会去管,由着监察御史去查去报。” “我当然知道。”阮问颖嘟起唇,“可是无功不受禄,我好端端地在家里坐着,忽然就来了人对我诚惶诚恐地行礼谢恩,这感觉太奇怪了,我有点不习惯。” “这样的感觉不好吗?”杨世醒敛眸轻笑,修长的手指梳理过她的长发,放缓语速,用低澄悦耳、漫不经心的口吻和她说话。 “施之以恩,授之以惠,得他人报偿,本就是这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在嫁给我之后会遇到更多,现在不过是提前经历一下,无需大惊小怪。” 第170章 六皇子监国 阮问颖一怔, 慢慢品味出杨世醒话中的含义。 她若想和他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六皇子妃乃至皇后,势必要面对许多情况,李家只是其中一种, 并且是最简单的, 不用她在取舍之间做出抉择。 她只需要维持典雅端庄的模样,雍容平静地接受他人的感激就好。 就是仅有的几句敲打, 也不会伤了相互之间的和气, 反而能使对方心中对她更生敬畏、更增拜服。 这是杨世醒给她留好的最适合局面。 以李家一事为基, 带着她一步步走进他的人生,了解他所要面对的一切, 了解她在成为他的妻子后所要面对的一切, 了解他们将来在一起后所要面对的一切。 他对她,当真是万全备至。 阮问颖这么想着, 心中如同化开一江春水。 她握住他搂在她腰上的手, 与他十指相扣,往他怀里更深处蹭了蹭:“这样很好……但我怕我自己做不好, 拖了你的后腿。” 头顶传来一串轻笑:“怕什么?有我在前头给你引着路呢, 你只需要随着我一步步来就好。” “你这么聪明、一点就通,比我遇见的大部分臣子都强,连你的恩师宜山夫人也有所不及,怎么会给我拖后腿?别妄自菲薄,拿出你阮大姑娘的自信来。” 她依然埋首在他的怀里,和他闷着声撒着娇说话:“再过不久, 我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 不再是阮家的大姑娘, 自然也难以拿出那份自信。” “那你就更不用怕了。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区区一个阮大姑娘如何及得上?” “油腔滑调……” 楚家的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算不得有多少轰轰烈烈,在这长安城中,世家的荣辱沉浮都是常有的事,今朝或许还在高楼笙歌,明日就有可能树倒猢狲散,得泼天富贵、获抄家斩首者不在少数。 除了最开始的昌庆公主遗女一事令人惊奇之外,楚家其余所犯的罪责都是无数倾倒的世家大族中的一条旧影,无波无澜,不值一提。 长安就是这样一个繁华危险之地,以命博富贵,以血换荣华,一个家族倒下,就有另外一个家族爬起,朝朝暮暮,永不停歇。 一如阮家,看着风光煊赫、一时无两,实则如履薄冰,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不知哪一日就会掉进冰窟窿里。 …… 六月中旬,三清殿上禀,言从卦象中占卜得出,此月若有宝鼎出世,冬日必临极大祥瑞,降万民福祉。 十日后,景州布政使司奏报,因上旬月里雨水冲刷之故,于深山密林处发现一巨鼎,其上篆刻有水主铭文,恐为帝王宝鼎,特特上表。 陛下闻之大喜,在派遣有司勘验、查明宝鼎来历属实后,下令立地建祠,并携皇后、文武百官与灵微真人等前往景州,举行一场规模浩大的祭祀仪式。 景州距离长安有千里之遥,来往少说要大半个月,虽有百官随行,但不是全部官员都去,宫中也不可一日无主,陛下遂点了六皇子监国,徐、裴二公辅政,坐守皇城。M.PaRtSORDer63.CoM